> 她内心挣扎,面色郁结,忽然听到阳阳说:“妈妈,是我错了,该罚,你别再惹爸爸生气了。”
孩子的安慰,让叶孜鼻头一酸,险些当着如梦的面哭出来。
想到只要如梦表个态,宽容一回,阳阳就能免去惩罚,叶孜便直直看向如梦,眸中隐隐透出恳求。
这是最后的机会,慕宁佑还没有下手。
然而如梦假装没感应到叶孜的暗示,将脑袋偏向一旁,还抽抽嗒嗒,矫情的有些过了头。
心里在冷笑,叶孜暗道:如梦,很好,你别犯到我手上。
用孩子来刺激她,这是叶孜最不能忍的,可明明声称是好姐妹的如梦,却比旁人更加残忍的,拿刀捅她的心窝子。
“啪!”钢尺落下,阳阳疼得面部扭曲,使力吸了一口冷气,继而后怕的缩回手。
叶孜不忍再看,闭上眼睛的刹那,对慕宁佑无限失望。
“手伸好。”慕宁佑不温不火的声音,冷漠到足矣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他亲儿子。
尽管阳阳的小手,已经发红发肿,可慕宁佑依旧目光严苛,没有一丝动容。
钢尺再次重重落下,小家伙疼得全身一缩,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
“疼……”低低地嗫嚅一声,阳阳的脸上,大颗泪珠滚落。
慕宁佑皱皱眉,再度看向如梦。
如梦没有回应,慕宁佑便收回探询的目光,朝阳阳努努嘴。
乖乖伸出手,掌心向上,肉肉的小手板上,两道刺目的青红浑浊的淤痕,看得叶孜心口绞痛。
目光哀怨的剜了如梦一眼,叶孜默默祈求慕宁佑尽快停止。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动,阳阳已经小脸发白,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可似乎是已经承受了三次剧痛,阳阳渐渐习惯,便紧咬着牙关,忍耐住,不叫出声。
慕宁佑的某种,短促的划过一抹欣然,仿佛在赞赏阳阳不算娇气。
接连打了六下,如梦都没有喊停,可见其心歹毒。
不过,纵使没有如梦的示意,慕宁佑也停止了惩罚,大约是觉得,教训的力度已经足够。
小手肿胀的像个发面馒头,在慕宁佑放下钢尺的那一秒,叶孜立马拉走阳阳,给孩子冰敷。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发现慕宁佑跟如梦还没走,叶孜怒得像是要咬碎了银牙那般痛恨,“还不走?还嫌不够?”
如梦尴尬的往自己的行李走去,却听到慕宁佑对叶孜说:“我要把阳阳带走。”
“为什么!”叶孜一脸的排斥,反应极大。
而如梦回头,见慕宁佑煞有介事的解释说:“你最近对他疏于管教,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叶孜嘲弄一笑,哑口无言。
慕宁佑已经打了孩子去讨好如梦,这还不够吗?
死死堵在阳阳的房间门口,叶孜不依,“我会好好管教他,现在孩子的抚养权在我手里,你没有资格带走他!”
慕宁佑平静如水的眸子,毫无波澜的凝了叶孜一眼,“是吗?我不介意再打一次官司,我慕家的种,得有个人样,从小就不学好,长大能有什么出息?”
慕宁佑的威胁,无异于在压迫叶孜。
是啊,打官司对慕家而言,不过是起草文件,请个律师,夺回孩子的抚养权跟玩一样。
叶孜也深谙:慕家能把阳阳的抚养权给她,也能轻易取回去。
所以,她沉默了,死一般的沉默,但她的眼里,映出深深的质询。
就因为这么小一件事,慕宁佑要逼她们母子分离,为什么?
依旧是为了讨好那个女人吗?叶孜替自己感到悲哀。
不再跟叶孜争辩,也没有参考叶孜的态度或意见,慕宁佑像进来时一样,口气严厉的将阳阳叫了出来。
叶孜跟如梦都没有注意的是,慕宁佑没有去牵阳阳被打过的那只手,许是怕弄疼孩子。
所以说,父亲永远是粗心的,这句话不对。
“慕总,没必要把阳阳带走吧,我相信叶孜没有教阳阳学坏,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
如梦终于发声,为叶孜说话。
可叶孜并未感激如梦此时的仁慈,反而心生鄙夷:刚刚阳阳挨打的时候,如梦怎么连个屁都不放?现在吱声了,只是为了在慕宁佑面前显得通情达理吗?
“不行,阳阳还小,耳濡目染的东西毕竟干净、纯粹。”言毕,慕宁佑拉着阳阳决然离开,连帮阳阳收拾东西的时间,都不肯给叶孜留。
虽然,这不是慕宁佑第一次带走阳阳,可叶孜还是感到心如刀割的痛。
在叶孜阴森的视线中,如梦快速整理完行李,忙不迭的走出公寓,像是怕叶孜忽然急了要咬人一样急迫。
目送心虚的如梦远走,叶孜掐着自己的手指,暗暗埋怨自己:叶孜,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就是你曾经视若亲人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