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憋着一肚子火,来到叶孜家里安慰对方。
当然,她不敢告诉叶孜刚刚碰到慕宁佑,而慕宁佑的言语和态度又多令人寒心。
从没见叶孜如此痛苦过,潇潇费尽口舌,才让叶孜好不容易稍稍振作一些。
送潇潇出门后,叶孜独自沉思良久。
那夜的屈辱,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自以为大胆示爱,就能挽回自己和慕宁佑之间的感情呢。
可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爱情,所幸不幸的她,纵使从来不被命运眷顾,家庭、幸福都距离她遥远不已,也还有阳阳在身边。
想好以后,叶孜打算辞职,她无法带着浑身的伤痛,每天看着慕宁佑对如梦的宠爱一点点加深。
两不相欠,各自安好,现在为止是她心里让步最大的祈求。
拟好了辞职书,叶孜像往常一样早早来到公司,只等把辞职书呈给慕宁佑,再把阳阳接回去,就和过去的一切斩断联系,不再跟慕宁佑产生任何瓜葛。
虽说叶孜仿佛已经重新找回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可她的目光却总是空无一物,勉强装出的漠然,看得人心底一揪。
慕宁佑来了,对方依旧孤冷桀骜,依旧俊逸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可叶孜的眼底再也泛不起波澜,她平静的走到慕宁佑面前,双手将辞职书平摊在桌面上。
若无其事的慕宁佑挑眉扫了眼后,眸中渐渐显出不悦。
接着,他一把拿起那张纸,当着叶孜的面撕得粉碎,随手一扬,纸屑便落了满地,如同叶孜飘零无依的眼神。
嗓子涩涩的,叶孜声音沙哑的说:“我要辞职,请慕总批准。”
慕宁佑抬眸,眼神凌厉的凝视着叶孜,“回去工作。”
不容驳斥的口吻,让叶孜不禁扯了扯嘴角,冷笑在脸上蔓延开来。
她又没有跟对方签订奴役契约,凭什么她连自由都失去了?
“请慕总批准。”干涸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叶孜坚持要走,态度固执。
慕宁佑仿佛没有了耐性,他缓缓起身,神色轻漫的质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欠顾离的那笔钱,是我帮你还的?是不是也忘了,你来这里工作,就是为了还债?”
叶孜心口一堵,用一种陌生的神情打量着慕宁佑。
现在对方对她没有丝毫感情了,还要不遗余力的去剥削她的剩余价值,这样的男人,她爱了那么多年,爱得遍体鳞伤,爱得没有力气再尝试来一次,真是可笑。
“我会想办法还给你,去借,去贷款,都好,让我走。”叶孜逐渐提高嗓音,强调自己的想法没有回旋的余地。
她是没有钱,可也不甘因此被慕宁佑禁锢半生。
她也有尊严,也要脸皮,让她后半辈子都活得像个笑话,对不起,她没有那么下作。
“借?找谁,霍氏财团的继承人霍文轩吗?”慕宁佑的眼中浮起一层恼怒,语气变得越发不尊重。
叶孜淡淡的移开视线,冷着声音回道:“那跟慕总无关,总之我会还你。”
神色懊恼的慕宁佑蹙起眉,压低声音警告道:“你最好离霍文轩远一点!”
叶孜面色嘲弄的扬起头,不卑不亢的回视着慕宁佑,“我说了,这跟慕总无关,不劳慕总费心。”
幽深的眼瞳越显戾气,慕宁佑残忍的启唇:“你要走,可以,只是我提前通知你——阳阳你带不走。”
叶孜眸中一痛:到了这个时候,两人连多说一句话都会互相反感的时候,慕宁佑还要拿孩子要挟她?
水葱似的手指微微蜷曲,慢慢握成拳头,叶孜深吸一口气,绝望的闭上双眼。
接着,让慕宁佑心里一震的一幕出现了。
叶孜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将自己的自尊和骄傲抛之脑后,只为求得阳阳跟在身边。
那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啊,慕宁佑怎么能如此狠心?
既然男人对她再无怜悯,她放低姿态还不行吗,她去求对方还不行吗?
“慕总,求你不要抢走我的孩子。”叶孜眼中有泪,脆弱的她仿佛不堪一击,可又坚韧的令人心疼。
慕宁佑沉默许久,从最初的愣神到挫败,才不温不火的回道:“他也是我的孩子。”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弃他,让我们母子安安静静的生活?”叶孜不放弃,继续跟慕宁佑打商量。
慕宁佑烦躁的移开视线,黝黑的瞳仁凝向窗外,“我永远不会放弃阳阳。”
顿了顿,慕宁佑背对着叶孜循循善诱,像一条冷血的毒舌在不断吐信,引领你往一个无尽无边的泥潭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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