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几十年的老音痴了,见惯的大场面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他多。可是今日,他却是这般失态,整个人像是活在了梦里。
就算是秦风的盛情相待,对方也是草草应对了事,然后恍恍惚惚出了府。
老头这般样子着实让秦风心里打了个突,要不是清楚尹如初的为人,他几乎都怀疑她是不是给老头下药了。
他吩咐了人跟上护对方回府后,这才走到尹如初跟前,皱了眉,“你到底和意先生说了什么?”
尹如初站起了身,冷漠开了口,“说了什么不用你管,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会再度拜访。”
说罢,她便绕过了身,打算离开。
秦风见她这般嫌恶,心中便是一阵火大,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走吗?”
她皱了皱眉,“难道我没说过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尹如初!”他低吼,“你不要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耐性。你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尹如初愣了愣,然后觉得有些可笑,“你是不是疯了?谁和你欲擒故纵了?我厌恶你,一点都不想见到你,这些话都说真的,你听明白了吗?”
“你!”秦风气结,突然抓过了她的手臂,“你有什么资格厌恶我?你这个痴肥如猪的蠢货,就算是厌恶,也是本王厌恶你,你听见了吗!”
尹如初警惕地快速甩开了他的手,没有因为他的话动怒。有了中午的教训,她觉得对方哪怕稍微接近一点点,那都是危险的。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她的态度很是冷漠。
她的眼中没有痛苦,没有丝毫因他而起的情绪,有的只是冷漠与警惕。看到她这般反应,不知怎么的,他的心头猛地溢出了浓浓的挫败和空虚。
他曾经骂过她无数次水性杨花移情别恋,可他在伤害她的同时,也清楚的看清了她眼底的痛苦。
只是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神越来越冷漠,直到今天的毫无波澜了呢?
秦风站在原地,却是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尹如初见他没做声,便迈开了脚步出了房,头也不回,坚定而执着。
沈朗站在屋外,褐色的眼眸思虑着转了两圈,这才缓步进了屋。
“王妃和十三爷的关系,断了吗?”
秦风收回了神,淡淡开了口,“断了。”
沈朗闻言先是道了声喜,这才又道,“既然十三爷已经不是问题了,为何您的脸色还这般难看?”
秦风皱了皱,末了还是自嘲出了声,“不仅是十三那边断了。那个贱人现在也要和本王一刀两断。”
这个结果让沈朗皱起了眉,“如果王妃确实有能力拉拢意先生的话,属下认为,您还是和王妃的关系缓和一下比较好。”
“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秦风随手砸了桌上的茶杯,甚是气恼,“问题是那贱人现在油盐不进的,你都没看到她现在的态度,难道你要我去低三下四地去求她回头?”
他气得胀红脸,这些话正是他不甘却又不敢承认的事实。
沈朗闻言垂下了眸,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缓缓问道:“恕属下冒昧,请问爷您和王妃同过房,行过夫妻之礼吗?”
秦风闻言抬起了眸,眼神闪烁,满是嫌弃。
“本王怎么可能去碰那种女人!”
沈朗默然看向她,沉郁的眸光闪着一抹只有男人才懂的晦涩不明。
秦风满是嫌弃的俊颜微微一僵,然后缓缓沉了下去。
沈朗知道他已经心领神会,颔首退出了屋。
傍晚时分,沉寂了一下午的院子终于迎来了些许人气。
尹如初在屋里竖耳注意了一下,然后听到了许多纷乱的脚步声。
她从房内走出,一眼就看见一身黑衣挺拔的秦风立于树下,微风轻拂,他额间的发丝微微随着晚风来回飞扬,有种矛盾的柔情。
她怔了怔,然后转头看向了院门,只见沈朗正组织着下人小心翼翼将岑儿抬进屋。
尹如初见状一喜,快步迎了上去,护着面容还很是憔悴的岑儿进了房。
树下的秦风僵了僵,暗暗攥了攥拳头,跟了进去。
沈朗好似完全没有发现二人的异状,指挥着众人将岑儿安排好,便若无其事带着所有人出了屋,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尹如初见状有些不耐烦撇撇嘴,明白过来。
“你还不走?”她出了声,语气中有些厌烦。
秦风咬了咬牙,然后转过了身缓缓走到了门边,停住。
他没有径自离去,而是伸手关了门,然后平静转过身看向她。“你还在跟我赌气?”
她愣了愣,然后翻了个白眼。
说实话这个自恋程度,她真的觉得已经有点病态了。
“你想做什么?”她冷淡出了声。
秦风微垂着眸,然后迈开了长腿,一步,一步朝她靠了过去。
“你说呢?”
尹如初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心中蓦地闪过一个想法,但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荒唐了。
秦风见她没出言顶撞,心中便是稳了稳。
他抬起眸,定定看向她,忽然便觉得,对方虽然胖得五官都被挤变了形。但仔细拆开单看,似乎也没有太惨不忍睹。如果她真的能瘦下来,或许会是个美人也不一定。
他这般想着,心里又觉得舒服不少,连带着觉得眼前的尹如初,都变得顺眼了。
尹如初有些疑惑,看着他沉默靠近,又是眼神不断变化的,着实太过可疑。
依着她前世的惊讶,对方发情的可能性是极大的。但眼下自己可是个痴肥如猪的胖子啊,对方那是吃了药眼瞎了才会对自己发情吧。
她不敢多想,生怕现实太打脸。
但是,正在她满是狐疑之时,秦风却忽然缓缓抬起了手。
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俊脸贴近,亲昵又暧昧开了口。
“我的王妃,我们是不是该圆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