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一溜烟儿的出去了。
一会儿,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进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太好,臭着脸给温欣拔了手上的针头,看着她语气也不好,“温同志,介绍信明天一定要给我们补上,今天也是看你晕倒了才给你破了个例,知道吗?”
温欣抚着自己的手点点头答应着,看着这个臭脸大夫,她不懂怎么医生的服务态度在七十年代就这么差了!难道这时候的宗旨不是为人民服务吗?温欣看着墙上的标语,狐疑的皱起眉。
到了宿舍,温欣在地里饿晕的事情已经全村人尽皆知,是从镇上回去的王大力给队长带的消息。
这时候恰逢食堂关闭的当口,知青饿晕了,这不是小事。当天下午,赵队长就召集了大队的人员开了会,给他们没有找好搭伙对象的知青都分配了对应的家庭,让大家去各家搭伙。
几个女知青聚集在温欣宿舍一边吃枣一边闲聊,话题自然也离不开吃饭问题。因为食堂要关门,最近的伙食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今天下工之后,就有知青开始去阳石子的人家搭伙了。
刘悠悠又是两眼一包泪,吧嗒吧嗒的诉说着在搭伙家庭吃饭的苦楚。来阳石子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这群知青来说,农村最大的问题一是吃饭,二就是卫生。
听着刘悠悠在那里说着搭伙家庭难以忍受的卫生问题之后,温欣也隐隐担心起来,吃粗粮不要紧,和稀粥也不要紧,但食品卫生那确实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那我跟谁家搭伙?”听了刘悠悠的哭诉,温欣也着急了。
“还说呢,人家梁高子同志主动要求你去他家搭伙。”林静推了一下温欣的腿,挑了挑眉。一脸戏谑。
“哦~~”其他两个也看着温欣打趣。
这几天知青们对温欣的感觉是又爱又恨,爱她是因为温欣经常晚上在宿舍煮饭煮菜,时不时的大家都能打打牙祭,恨得是温欣表现太好了,每天梁高子都会给她满工分,还时常夸奖,引来一众嫉妒,今天那梁高子又当着整个大队的面要求温欣去他家搭伙,平白无故的惹出了这些闲话。
温欣也没想那么多,她担心的是梁高子家的卫生问题,如果也是一样糟糕,她得准备自己做饭了。
因为温欣晕倒的事大队上都知道了,因此队上特批了温欣两天病假。
第二天天不亮,知青们就下地了,温欣被她们吵醒也就没再睡,起来洗漱,出去倒洗脸水的时候看到一个人站在院墙外。
“梁同志?”温欣有些意外。
梁高子正站在门前迟疑,抬头看到温欣早上刚刚洗过的白生生的脸急忙转开眼,不敢跟温欣对视,却在院墙上放了一个饭盒,支支吾吾的说,“温知青,队长昨天不是分配说你上我家搭伙么……你……昨天又饿晕了,我怕你吃不惯食堂的饭,早点就给你带过来了,你……你吃吧。”
梁高子跟赵胜军一样,七十年代的汉子,都是一样的纯情害羞。梁高子说完了话,温欣还没来得及说句谢,他就提着农具匆匆的走了,温欣匆匆走过去站在门边喊,“谢谢你,梁同志。”那人的脚步迈的更快了,急急忙忙的走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儿。
温欣无奈的摇摇头,拿起矮墙上的饭盒,还热乎着,打开饭盒,里面是一个煮熟的鸡蛋还有一张饼,是粗粮细粮混合的那种大饼。
其他几个女知青的嫉妒不是没有道理的,梁高子是种粮能手,家里没有负担,一家五口人,父母下面三个儿子,都是劳动力,家庭条件在阳石子也算得上是相当好的,看这伙食就知道,现在都能吃上粗粮细粮的混合面了。
温欣回到宿舍,想到昨天刘悠悠描述的那家人家怎么做的窝窝头,她到底都没鼓起勇气下口,敲开那个水煮鸡蛋吃了。
下午下工的时候,梁高子的娘特地绕到知青宿舍来,热情的招呼温欣去她家吃饭,这搭伙都是安排好的事情,况且温欣早上还吃了人家一顿饭,更不好意思不去了。
高子娘和她的一帮老姐们儿特别热情,几个人笑眯眯的拉着温欣的手往家走,一边走还一边打量议论,“到底是城里的姑娘,长得可真俊。”
温欣被她们看的浑身不得劲,急忙岔开话题帮梁高子娘提东西顺便把今早梁高子的饭盒放在她的篮子里。
梁高子的娘看了一眼温欣,扯着嗓子自豪的说,“我们高子去年可是咱们阳石子生产大队的种粮能手,听赵队长说,过两天那奖状就发下来了。”
“是呢?今年奖励甚呀?去年不是说奖励了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洗脸盆?”
“那可不,今年还不知道呢,那去年的光景比前年还好,咋地也得比洗脸盆还好的东西。”
北方女人大都豪爽,这一帮老娘们儿们尤其是,爽朗的说话声就没停过,种粮能手的话题随着几人的步伐已经传遍了整个阳石子。
梁高子家有个挺大的院子,有正房有偏房,房子看起来比较结实,比温欣他们的草坯房宿舍要好的多,高子娘带着温欣进了里屋,屋里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大炕,在炕梢有一排炕柜,柜子上放着几床叠成长条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