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她看不见,也似乎,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一眼。
“要走了?”
那道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稳稳响起,音调不高不低,很好听。
他的呼吸近了,乔湘闻到,夹杂在空气中的,酒味,烟草味。属于他独特清冽的男性气息。
乔湘的手被他摁住,她没有挣扎,心跳得很快,脸上却是平静的,“嗯,要走了。”
下一秒,她的包被身后的人拿起。
再下一秒,那个包被他扔在了后面的墨绿色条形皮沙发上,乔湘没看,耳朵里有清晰的皮包和皮沙发摩擦的声音。
她转过身来。
面对着身前这个高大清俊的男人,面对这双深沉谋略的眼睛,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乔湘同样。
这样的见面,这样的对峙,她从未想过。
她感觉到,周围渐渐逼近一股危险的力量。
她转身,下意识的想要远离这股力量,但是眼前的男人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摁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病房的独立卫生间。
冰凉的墙面,乔湘的背脊被死死按在上头,修长的男人手掐住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动掸的同时,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个人,力量悬殊,不是他的对手,为求自保,乔湘选择了沉默。
只是当她一双冷静疏离的眼睛对上他的时候,他心中恼意更多了几分,她好像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不急不挠,不卑不亢,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临,她也都是这副淡然处之的态度。
言瑞森很恨她,恨她的冷血,恨她的冷静,他也恨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女人。
“言先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情迁怒了你,如果可以,请明示。”
乔湘心平气和一句话,倒让他的所有行为举止显得局促起来,言瑞森凝视着她,缓缓放开了她。
昏暗的洗手间,只有外面透进来的少许光线,那一点点的光线就打在言瑞森左边侧脸上,深刻沈着的目光明明灭灭投影在了乔湘的视线中,这一刻,时隔一个月之后,各种情绪在乔湘胸中彻底泛滥开来。
离得这般近,她应该好好问一问他,你为什么把我扔在纽约的家中,你为什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么走了,你为什么没有信守承诺让我做你的言太太!
但是,那些话统统都堵在了乔湘的喉间,眼眶湿热,粉唇微张,到最后,她低下头去,只哽咽着说,“我喜欢嘉楠,知道他生病,想陪一陪他,如果你不愿意……”
“你是怎么忍心的?”
乔湘话音未落,凉薄低沉的男音响起,她不由得一怔,抬眸看他,又见他寡淡的一张脸上,毫无喜怒,语气清浅的问她,“那孩子,七个月,都成型了,你怎么舍得把它打掉?”
兴许是知道乔湘承受不了这样的质问,就在乔湘差点就要顺着墙壁滑下去的那一瞬,言瑞森轻而易举掌住她的胳膊,双手死死地搂住她娇小的躯体,“乔湘你告诉我,你对我其实从无真心,所以你才嫌那孩子拖累了你,事实就是如此,是不是?”
乔湘整个人已经缩成了一团,要不是被他控制住,恐怕早就滑落下去。
呼吸已经变得沉重。
视线模糊,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重影。
她努力要自己将他看得清楚些,睁大了眼睛,与不成调的喊他,“瑞森……”
言瑞森嘴角勾起淡淡一丝弧度,他摇头,额头抵上去紧贴着她的额头,两双眼睛离得那么近,呼吸也那么近,乔湘清清楚楚听他告诉自己,“乔湘,我不会原谅你。”
……
深夜的街头,乔湘已经坐在路边长椅上一个多小时了。
她像个失聪又失语的病人,眼睛对任何事物都不聚焦,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林婶赶到病房时,刚好瞧见乔湘拿了自己的包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林婶叫住她,可她像受了惊的鸟,眼神慌张,甚至有些木讷呆滞,她没有在此多做停留,而是快步离开。
她是在逃,逃离言瑞森在的地方。
他对她说,我不会原谅你。
她没有其他的回应,只说了一个字,好。
恨她也好,厌恶她也好,离开她,是最好的结果。
乔湘拼了命要掩藏的事情,到底还是藏不住了,她以为她紧紧兜住,就能将那个孩子存在过的事实永远隐瞒下去,可他知道了,最不能知道的那个人,他知道了。
所以他把她一个人扔在纽约。
所以他一声不吭就走了。
所以他再也不要她做他的言太太了。
她要的解释,事到如今他也给了她。他是该恨她的,她就是那么狠心,连成了型的孩子都没有留下来,这是她的报应。
这天晚上,乔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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