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远了。
离青青沉吟道:“你应该庆幸,你活到现在,依然还有人会这样简单的直呼你的姓名。”
祁云飞突然笑了,他道:“看的出来,你现在已经不再害怕我了。”
离青青轻蔑的道:“我以前怕过你吗?。”
祁云飞点了点头,道:“当然,即便是有莫风和萧红泪为你保驾护航的时候,你依然还会害怕我。”
离青青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祁云飞扬起眉头道:“为什么?”
离青青抬起头,望了望星空,叹息道:“因为那种安全感永远都是靠别人得来的,根本就不属于自己,一旦他们抛弃你或者永远的离你而去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你始终都是那么个一无是处的青楼头牌,所以,我才会那么的害怕你。”
祁云飞哽咽道:“青青...我当然知道,你这三年来吃了很多的苦。”
离青青嫣然一笑,道:“苦?”
祁云飞奇怪的望着她。
离青青摇了摇头,道:“我一点都不觉得,相反,我经历的这三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祁云飞忐忑的问道:“什么道理?”
离青青露出了诡异的一笑:“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也一样可以。”
祁云飞张了张嘴,却又无言的望着她。
他明白,离青青这话一出,就代表着她的野心和她的欲望,又或者说,她所有的野心和欲望都是为了她的复仇。
祁云飞能懂得离青青的感受,她之所以能在这里杀人放火,正是为了宣泄这三年以来积压的仇恨。
这种感觉祁云飞又怎么会不明白呢?他自己就是深陷在仇恨的泥潭里,他的父皇颜无极被上官瑞所杀,所以自己忍辱负重这些年来不也是为了复仇吗?
可是结果又怎样呢?最后还不是功亏一篑?以至于现在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祁云飞叹了口气,道:“青青,我劝你,别再被仇恨埋没了你的内心了。”
离青青狐疑的看着他,问道:“难道你不恨上官瑞了?”
祁云飞道:“恨,当然恨,可是又怎样呢?大家都是为了野心和欲望,所以才会彼此厮杀这么多年,到头来,其实连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都保护不了。”
离青青问道:“重要的东西?”
祁云飞道:“是的。”
离青青突然有了一丝心慌,她问道:“你说的,是人?”
祁云飞低下了头:“是。”
离青青道:“蝶衣?”
祁云飞:“是。”
离青青眯起了眼:“她死了?”
祁云飞抿着嘴唇,再也不敢答话,他当然明白离青青和蝶衣两人的姐妹之情,他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暴雨之夜,飞雪阁门外,上官瑞纵马立着银枪,这里到处都围满了炎翎卫。
他身边的部下一个个的倒在了血泊之中,曾经盛极一时的飞雪阁变成了一个修罗场,无数的人在那一夜丧命,在那个时候,是蝶衣,不知从哪里牵来了一匹马,哭诉着对他说道:“云哥哥,你快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也就是在最后的那一声“云哥哥”的时候,祁云飞才发现,自己真的是爱上了这个姑娘,不管这些年来自己如何利用她、折磨她,她始终都没有离开自己,永远都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自己苦恼烦闷的时候,蝶衣会陪自己一起喝酒,她什么都不会问,也什么都不会说,就只是陪自己喝着酒,然后喝道懒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会亲切的喊着自己“云哥哥。”
也是在他当日在瑞王府的婚宴上受到威胁的时候,蝶衣夹起一块马肉放在了他的碗里,然后神色凝重的说道:“吃吧,云哥哥。”
甚至在他有时候得不到离青青而无法自拔的时候,他便会拿起离青青的贴身衣物,闻着她的味道,然后自己给自己做着那些不齿的事情,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蝶衣都会走进来,帮他解决他身体的苦闷。
然而,这个美好的姑娘,现在已经不在了。
那天夜里,祁云飞骑上了马,带着蝶衣纵马疾驰,仓皇而逃,在逃离了上官瑞的追击之后,他才发现,蝶衣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几十根羽箭射在了她的背上,他才想起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蝶衣都在他身后喊着自己“云哥哥。”
祁云飞别过脸,他的眼睛里有了泪花,他很少流泪,尤其是在离青青面前。
但是,当看到离青青的时候,他就会想到蝶衣,想到自己曾经做过的许多错事。
离青青阴冷着脸:“我问你,她是不是死了!”
祁云飞还是不回答。
突然,离青青猛然提起一圈,直直的呼在了祁云飞的肚子上,祁云飞瘫坐在地,这一拳用上了内劲,祁云飞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离青青站在星空下,咬着嘴唇,毫无表情的望着他,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