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锦芙那头在中午的时候就发现伺候的主心里不爽快了。
沉着一张脸,还时不时嘲她冷笑,笑得她汗毛悚然,跟站在冰天雪地里似的。
用过午膳后他也不像往常让她帮着篦一篦头发,去歇个午觉,直接没理会她自己去了内寝。
她又哪儿得罪他了?
她想了再想,索性厚着脸皮钻进内寝,挨到龙榻边轻喊一声:“陛下......”
他背对着外头,一动也没动,她又状着胆喊:“陛下,谁又惹您了,臣喊上卓宏抽他去。”
赵祁慎心里冷笑,终于坐起身:“顾锦芙,你看着那宫人勾搭我,心里就毫无波动?”
顾锦芙一怔,这和他生气有什么关系,而且还很诚实地点点头。
赵祁慎简直能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望着她那张精致的面容,心里又涌起一阵悲哀。
她当真没一点觉悟。
“以后我要是娶了别人,你也还一副看戏的样子了?”
她思索了一下,摇摇头:“你娶亲的时候我怎么会是看戏的样子呢,肯定是要贺喜你啊。”
可去她大爷的贺喜!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他咬牙切齿。
她一脸憨样:“你还跟我客气呀。”
赵祁慎觉得再跟她说话能气死过去,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气死的皇帝。
他索性再躺倒,闭上眼不想理她。顾锦芙见他似乎更气了,莫名奇妙,伸手去拽了拽他的袖子:“你还没说到底怎么了。”
他不理人,她就一直拽,还在他耳边叨叨个没完,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赵祁慎一把扯过被子捂到脑袋上,她睁大眼,片刻后又去扯他的被子。两人幼稚得跟孩童似的,你扯我拽,拉拽了好大会,赵祁慎憋在肚子里的火气就冲到头顶。
他倏地伸手拽住她扯被子的胳膊,一用力就将人扯到了怀里,在她还撞得一头懵的时候,翻身就把人给压住了。
顾锦芙嘴里啊了一声,下刻所有的声息消失殆尽,全数被他的唇堵了回去,脑子里嗡一声便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柔软的双唇纠缠着,是两人都陌生的,那种陌生叫赵祁慎越发悸动。又似乎天生就有侵略的本能,对与女人亲密的这种事情无师自通,在她茫然中自主就撬开她的贝齿,寻到她柔软的舌越发缠绵。
顾锦芙失神片刻,在被他含了舌尖的时候猛然又回神,又羞又惊用尽全力去推开,还顺带踹了他胸前一脚。
龙榻上发出咚的一声响,毫无防备的赵祁慎被她连推带踹撞到床柱子,后脑勺和胸前都一阵疼。
他皱着眉抚上胸口,顾锦芙惊疑不定地睁大眼看他,一手还捂着唇。
他看她还往后缩的动作,突然笑了一声:“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这就是理由......”
说罢,他眸光又有些黯淡,也没有再看她,捂着胸口下榻,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寝室。心里头越发觉得难过。
她肯定要生气,甚至还会躲着他。刚才一气之下失了理智,做出连他自己都不耻的事来,哪个姑娘家喜欢这样霸道的人,可偏他没压住。
赵祁慎走出寝室,闭了闭眼,没让自己回头,去了西配殿。
顾锦芙莫名奇妙的就被他亲了,一切反应都出于本能,等到人离开,她又忙从下榻跳到地上。
刚才那一脚似乎有点狠,他还捂着胸口走的,是不是伤着了。
旋即又反应过来,她还关心他做甚,刚才他流氓都耍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抬起的脚就又收了回来,站在原地,指尖轻轻抚过唇,似乎他的温度还在停留在上面。闹得她脸颊一会火辣辣的,一会又觉得该生气。
最后是坐倒在脚踏上,抱着膝盖枕着脑袋在想他离开前的神色,有一种她看不明白的伤感,还有那句话.......
顾锦芙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等回神的时候发现外头的光已经变得发黄。她忙站起来,脚有些麻,只好拖着步子走出寝室,问守在门口的小太监:“陛下呢?”
“陛下去了西侧配殿,见了几位大臣,然后一直没有出来。公公是脚麻了?”
小太监说着要去扶她,顾锦芙摆摆手,自己一拐一拐地出去,在茶房泡好新茶又前往西侧配殿。
赵祁慎正坐在靠窗那侧的炕上,一手枕着引枕,半倚着在那看折子。柔和的光笼罩着他,明明是熟悉的面容,此时在顾锦芙眼中又变得有些模糊。
她心里忸怩了一下,到底是慢慢上前,把托盘放在炕几上,帮他把半凉的茶换了。
他听着动静,视线从折子上离开落到她神色寡淡的面容间,抿抿唇,又继续看折子。
“不喝茶吗?”她见他瞥了自己一眼,把茶往他跟前推了推。
她声音听着很冷静,赵祁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端过茶。就在他低头抿茶的时候,她打量着他的神色说:“你刚才的意思是......你心悦我?”
她说话不带拐弯,像头横冲直撞的牛,赵祁慎措不及防,刚到嘴里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