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唐尧罩在怀里, 风是冷的,他的怀里却是暖和得紧,程祈宁想着每次都是唐尧出手相救于她, 呼吸声由紊乱渐渐归至了平稳。
她愿意信他对她并无恶意,但是却在心里隐隐有些预感——唐尧似乎比她多知道了一些事情。
他这样做, 着实同她爹娘和哥哥都很像。
程祈宁打小便是被两个哥哥护着, 被爹娘宠着,什么灾什么难他们都瞒着她。
唐尧似乎也是如此。
程祈宁觉得自己这是有恃无恐无法无天了,一边享受着这种被人宠着疼着的感觉,一边又期望着他们莫要有事瞒着她。
小脑袋忽然往唐尧的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程祈宁知道他待她好, 她行事的原则向来是对那些对她好的人更好,对那些对她恶的人更恶, 虽不知自己现在对唐尧的喜欢有几分, 但是确实是有些在乎无疑。
想到这里, 程祈宁忍不住伸手环住了唐尧的腰,少年的腰身并不粗壮,却让她觉得很踏实。
他若是喜欢瞒着她,那便姑且让他瞒着好了,只是若是要瞒一世,那她也不准。
最后必须得有推心置腹,袒露无遗的时候。
程祈宁小小坏心眼地往唐尧的腰上拧了拧。
让他现在瞒着她!
唐尧当然能感觉到程祈宁环住他那腰身的手越发用力, 小脑袋也往他怀里拱, 馨香气盈满鼻翼, 这几日常有的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更是强烈了许多。
他放慢了骑马的速度, 尽量让马匹颠簸小些,偶尔垂头看一眼程祈宁,她的脑袋紧紧埋在他的怀里,他只能看见她鸦青色的长发,便是瞧不清程祈宁的面容,能怀抱着她共乘一骑,也是前世万万不敢想的事情,登时眉目缱绻如画,玉面若春,潇洒热烈中添了几份温柔小意。
将程祈宁带到了马场边上,建威将军与赵氏都飞快围了上来。
唐尧先从马上翻身而下,而后攥紧缰绳,伸出手去,示意程祈宁扶着他的手下来。
若不是赵氏与老将军站在这儿,他早就把小姑娘给抱下来了。
程祈宁现在心里虽然信任唐尧,但是在娘亲与外祖父面前与唐尧两手交握,就算是眼下的境况有些特殊,她也觉得有些羞怯,咬唇将目光从唐尧伸过来的那双骨节分明、玉指一般的修长手指上收了回来,而后等着几个小丫鬟过来扶她,才勉勉强强踩下了马车。
唐尧的手被晾在半空,他的神情一黯,转而眸色再度狠厉了起来,看向了马场。
这厢唐尧将程祈宁安然无恙地待会到了马场边上,马场里头,纪屏州却是摔落到了马下,一连滚了几个圈,而刘氏在纪屏州摔落下马之后,从拽着她的那些丫鬟里头挣脱了出来,而后飞快冲进了马场里头。
刘氏拿着纪屏州宝贝得不得了,若纪屏州在她身边,小伤小病都恨不得请阖韶京最好的大夫来给瞧瞧,现在见儿子从和人差不多的高头大马上摔下来,泪水立刻夺眶而出。
刘氏往自己的儿子身边飞奔,建威将军却怒瞪双目,大手一挥,让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小厮去将刘氏拦住。
老将军行军多年,骑过的嘛不说万匹也得有千匹,是识马的各种高手,这马场里头的马,哪匹不是经了他的眼的?哪匹都是难得的好马,若非骑马人有意刺激,或是有人在马的饲料里下了手脚,这马怎么可能会无故发狂?
打之前纪屏州想要从将军府逃走的时候,老将军心里就觉得自己老伙计这唯一的血脉实在没什么担当。
然而纪伯爷会将纪屏州送到将军府来,远不止让纪屏州来被建威将军历练历练。
纪伯爷现在手中尚有部分兵权,大楚皇帝有意不让他们这些最初一批的老将领手里留有兵权,是以纪伯爷手中的兵权算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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