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在这里了。”
下人将被烧毁的东西拿了过来, 除了两把梳篦和几样唐芙平日里并不常戴的首饰, 只有一个木匣子烧的格外严重。
至于被火烧过的妆台已经换了新的, 重新放回原处后这屋里根本看不出着过火的痕迹。
“下去吧。”
唐芙说道,然后看了看眼前被烧的焦黑的匣子,伸手要打开,被傅毅洺拦住了。
“都烧成这样了, 里面的东西肯定坏了, 芙儿你若喜欢改日我再给让给你打些新的就是了, 这些就让人扔了吧。”
他整日跟唐芙在一起,对她的那些首饰也都熟悉, 知道这匣子里装的都是些样式老旧的首饰, 她很少戴,所以才敢直接让人一把火烧了。
不然若是唐芙的心爱之物,他还真不一定敢动。
唐芙却挣开了他的手, 坚持将匣子打开了。
木匣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不用钥匙,轻轻一掀便开了, 盖子和盒子分离, 发出一声干柴般的响声, 支离破碎。
“这火烧的真是奇怪啊, ”唐芙喃喃, “火势不大, 甚至连片烟熏的痕迹都没在屋子里留下, 却把这个匣子烧成了这样。”
傅毅洺目光闪躲,没去看她,自然也就没看到她额头隐隐浮现的青筋,以及脸上隐忍的神情,唔了一声道:“是啊,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能这个匣子比较倒霉吧。”
“倒霉?”
唐芙轻笑一声,向佩兰伸出了手。
佩兰看看她又看了看傅毅洺,唤了一声:“夫人……”
唐芙却没理会,依旧伸着手,坚持让她把东西交给她。
佩兰无法,只得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唐芙拎着那张纸的一角,在傅毅洺面前刷的一声抖开,傅毅洺脸色顿时一变。
那张纸上的字迹他太熟悉了!因为那就是他自己写的!是他写给唐芙的,原本应该装在那个木匣子里的和离书!
他伸手便要抢过来,却被唐芙又往回一缩收回去了。
“还好我昨日出门前将这和离书从匣子里拿出来带在身上了,不然怕是也要被一起烧毁了。”
她冷冷地说道,将那张纸又叠起来,收到了自己身上。
傅毅洺面色铁青,站在她面前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
她为什么要把和离书随身带着?是早就想跟他和离了,怕他做手脚所以才一直带在身上吗?
不然不过是出趟门原定当天就回来而已,她何必带着这种毫无用处的东西?
不,也不是毫无用处。
她若真的想跟他和离的话,这和离书自然是有用的……
傅毅洺牙关紧咬,目光似乎要穿透她的衣袖,将那和离书跟首饰盒一样烧成灰。
“你出去吧,”唐芙收好和离书后说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不想跟你说话。”
不想跟他说话?
自两人成亲以来,唐芙还从未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过话。
傅毅洺眼角充血:“那你想跟谁说?那个姓程的吗?他才刚回来你就……”
“侯爷!”
佩兰在旁打断,红着眼睛又看了看那匣子,嗫嚅道:“这个首饰盒里装的……都是夫人的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首饰。”
唐芙生来便没了娘,对她毫无了解,这些东西还是后来唐老太爷给她的,说是她娘当初最喜欢的,一直被唐大老爷收着,想留着将来给她做嫁妆。
后来唐大老爷也去了,唐老太爷就代为保管,在她长大懂事了便将这些交给了她。
即便等唐芙出嫁时,这些首饰已经老旧了,样式也不再新颖,但唐芙一样都没舍得融了重铸,而是如当年唐大老爷所愿般,带着它们一起出嫁了,时不时就取出来戴一戴。
傅毅洺见她每次不管去哪都带着这个匣子,还以为是因为里面装了和离书的缘故。
其实并不是,对她而言最重要的是里面那些不起眼的首饰。
傅毅洺一怔,脸上的恼怒转瞬间消失无踪,只余惊慌和愧疚。
“对不起芙儿,我……我不知道,我还以为……”
以为那只是些普通的不再受她喜爱的首饰。
唐芙轻笑:“一场意外而已,是我这匣子自己倒霉,你为什么要道歉?”
傅毅洺知道她这是故意在讽刺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芙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他要是早知道的话,就装作屋子里进贼偷走了那和离书好了,哪敢直接放火烧啊。
唐芙却扭头根本不想理他:“你们都出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傅毅洺不愿走,伸手去拉她的袖子,却再次被甩开了,只得低着头满脸懊悔地走了出去。
这晚唐芙连晚饭都没有吃,直到该睡觉了,才打开房门让佩兰进去收拾东西,说是要去书房睡。
他们现在在公主府,不是武安侯府,一直是住在同一间屋子的。
唐芙不想跟傅毅洺一起住,就提出自己去住书房。
傅毅洺哪里会同意,对她道:“不用了,我去书房就好,芙儿你……就住这吧,我走。”
说完离开了一直守着的门口,免得唐芙看见他心烦。
唐芙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她心里一方面气恼傅毅洺为了毁掉和离书就弄坏了她母亲留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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