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
慕清前两世都没有受过这种苦,当她站在寒风刺骨的冰冷的河水边浣衣的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样的苦。
她大可以一走了之。
实在太冷了。
即使她身上穿着保暖内衣、羊毛衫、羽绒马甲,只外面套着一件粗布麻衣而已,脚上也换了雨胶鞋,但她依然感觉自己的手冻的快成胡萝卜了。
原身常年劳作,手又粗又大,手心满是老茧,手背刚一入冬,就生了冻疮,开裂。
哪怕慕清抹了护手霜,依然无法抑制的变粗变红变痒。
这些都前两世的她从未经历过的。
即使她前世到后来变成了老太太,也是乐观开朗漂亮的老太太,想不是像原身一样,整个人被生活折磨成老妪。
慕清从来都不是一个勤劳的人,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寒冷,洗衣服和被子的时候,她只是用手抓着被子的两只角,任它们在河水里飘飘荡荡,只要将上面的肥皂水漂洗干净就行。
浸了水的麻布衣服又沉又重,仿若千斤,光是将它们从水里拖上来,就废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再用棒槌敲敲打打。
最后还要拧干。
粗麻布不像前世的细棉布那样细腻,小小的两只手就可以掌控,哪怕慕清已经尝试一点一点的拧了,可依然非常的大和沉重。
她一点都不喜欢古代。
等到几床被单和一盆衣服洗完,慕清就感觉自己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筋疲力尽。
好在慕清有储存空间,她直接将沉重的浸了水的被单放到空间里带回去,直到门口的时候,她才找了个偏僻的无人看到的位置,将东西都拿出来。
甄二郎甄香草他们现在全都光溜溜的在各自房间的炕上,身上只裹着还未成型的粗麻布,外面冷的刺骨,都不在外面,故而没人发现她的动作。
慕清将衣服被子全部晾晒好,回到房间就只想做一件事了,就是躺下睡觉。
她跑到空间,又去发了求购棉被和棉花的信息。
纯棉和纯蚕丝制品,是可以被交易系统交易的。
慕清此时只能万幸她做了炕,这要是没炕,她觉得这个冬天真的没发过。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屋里烧了炕,暖洋洋的,相较以前冬天只能靠抖,此时他们身上虽然目前只穿了简易的小裤衩,身上盖着单薄的粗麻布,可比往年冬天已经要好得多。
尤其是三个男孩房间的炕很大,两米乘两米二,三个人前面冷了就翻过来趴着,背面冷了,再翻过来,跟烤小黄鱼似的,两面烤。
现在全家人只有慕清有衣裳,事情只能她来做。
其实她空间里阿瑾的旧衣裳,阿瑜的旧衣裳都很多,还有鞋子,可这些都不能拿出来,就连羽绒被都有两床,还有一床羊毛被,羊毛被是盖了好几年旧了的,就扔空间了,问题是现代的被子和这个年代不同啊,它都是缝制好的,不像农村订做的棉花被,直接就是棉花。
偏偏她储存空间里就是没有棉花被。
她去了甄香草房间,让她暂且不要做衣服了,先把被子简单的缝制出来,也就是被套。
一匹粗麻布十三点三米乘以十三点三,被套一米八乘以两米,双层,加上下面的床单,最少用到四米乘四米的步,也就是说一匹粗麻布最多可以制成三床被套和被单。
目前这匹粗麻布已经被裁减出来一些,给家里几个男娃还有小甄香,一人做了个小裤衩,还给甄二郎缝制了一件尚未完成的麻衣,剩下的麻布最多只能坐两床被单被套。
慕清已经打算好,自己用空间里的旧床品了,先给甄家几个男孩子和甄香草她们做。
裁剪好了后,她将缝制被套的事情直接交给了甄香草:“不用太细致,先简单的缝起来锁个边就行,把今晚的被子做好,外面的被子今天是肯定干不了了,你们晚上还得盖。”
但是量好尺寸、裁剪、锁边倒是不难。
慕清也坐到了甄香草房间的炕上,将脚伸进麻布里,将裁剪好的麻布缝合锁边。
整整一天都在做这个事,下午的时候先做好了一床,慕清拿到自己房间,将空间里那床旧羊毛被装在里面,再将口子那里用麻线全部缝合好。
又去外面扯了很多新稻草抱到甄二郎房间,让他们自己铺好,然后拿了只锁了边的麻布床单给他们铺上,最后将那床套着粗麻布被单的羊毛被抱过来。
甄二郎他们都惊呆了,“阿、阿娘,这是哪里来的?”
这床羊毛被八斤重,两米乘两米二的面积,在慕清看来,这是深秋盖的秋被,可在甄二郎他们眼中,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实暖和的被子。
“阿娘,这里面塞的芦花吗?好暖和。”甄二郎惊喜不已。
慕清沉默了一下,“不是,是羊毛。”
甄三郎眼睛一亮:“阿娘,你之前让我给羊剪羊毛就是做被子吗?”
他没想到羊毛居然还有这样的作用,可以用来做被子。
三个人躺在温暖的炕上,盖着温暖的羊毛被,只觉得从未过过如此暖和干净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