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团内部我的职位不算特别高,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先生身边的人,因而身份无形当中就有种引人敬畏的成分。
回青城之前,我虽然也在学习各种各样的事务,但许是存着一些有去无回的心思,所以有些事情上也没怎么用得上心。
这次回来,我可比先前都要发奋,对待工作那叫一个“如饥似渴”。
这天晚上回到庄园,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多钟,我大概是集团最后一个离开的。
身上确实有些许的疲惫,但与之对应的,是无法言说的充实和满足。
回房间前,我习惯性地又去躺了狗舍,想看看Rose再睡。
可等我一过去,却发现先生也在。
Rose窝在他的怀里,无比的乖顺,而先生在看书,微黄的灯光下,显得人特别的安宁。
察觉到我的到来,先生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倒是示意我坐在一边。
我便静静地坐在一边,周围也都很静,只有纸张偶尔翻过的沙沙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先生把书合上,我便很自然地上前接过,放回到简易的书架上。
“伤口还疼吗?”许是看到我抬起胳膊时皱紧的眉头,先生问我。
我摇摇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胛骨,笑着回答说:“早就不疼了,我可没有那么娇贵。”
见先生没有回房间的意思,我就大着胆子,又坐回到了他身边。
先生靠着柔软的靠垫,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Rose的毛发。
“会留疤吗?”突然间,他又问了句。
我想起Smith医生说的话,无所谓地继续笑道:“应该是不会,不过就算留疤也没关系,我不是什么爱美的人,大不了以后不穿露背的裙子就是了。”
我的语气很轻松,事实上我确实不怎么在意。
身上多一条疤什么的,对我来说早就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了。
但先生的神情却让我有些看不懂,他的声音很低,又稍微有些模糊:“女孩子的身上,还是不能留这样的伤。”
先生他……是不是怕我以后找对象的时候受影响啊。
我的下巴撑在膝盖上,难得用一种特别宽和的心情答道:“我啊,以后是不会再跟谁相爱或者结婚了。只要先生需要我一天,我就留在庄园和集团,等哪天您不需要我了,我就……”
故意拖长了尾音,果然,先生闻声望了过来。
我就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孩子,压抑着兴奋,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我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几条狗,几只猫,几只兔子,还有几只牛羊,生活热闹又有趣,那多好啊。”
这样的生活我偶尔会畅想一下,虽然知道实现的可能性不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但一想到那静谧安宁的景象,会让我觉得活在这世上还是有盼头的。
其实我现在生存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赚来的,一想到这个就会让我无比的感恩。
那些个荣华富贵再好,不属于我的,我一点也不羡慕。
先生听完我的话,抚摸着Rose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看着他好看的眉毛和鼻梁,感受着矜贵无双的气息,也因为这柔和的气氛迷了眼睛,就像是鬼迷心窍地问出来:“先生您呢,您对未来,有没有过设想。”
这句话一问出来,我就有些后悔。
我现在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也愈发的没有顾忌,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但也真是奇怪,我今天这样鲁莽,先生今天对我也是这样宽容。
听完我的问题,他回答说:“没有,没想过。”
不同于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像先生这样的人,确实不会浪费时间去考虑还没有发生的未知的事。
得到答案的我心满意足,而明明时间已经晚了,可我竟有些舍不得走。
我总觉得,今晚在这里遇到的先生,跟平时我见到的先生不一样。
在这有些狭小的空间内,他的身上就像是被沾染到了尘世间的温度。
高高在上的圣人是没有温度,但人却有体温。
有了体温,就有了属于人的感情。
按理说先生今年也三十多岁了,可这么多年,没人见过他身边有过什么亲密的女人。
庄园的女主人多少人想做,又没有一个能坐的上来。
外面的无数传言揣测,随着时间的发酵愈演愈烈,有时候就连我免不得在想,到底有个什么样的女人存在,才能让先生喜欢上,珍而重之呢?
不管有没有,不管在哪里,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女人一定会很幸运,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