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了。
廖婉玗抿着嘴想将手抽出来,程紫兰还就是不撒手了。
花边小报她也不是没看过,都说戏子和婊子不想上下的放荡,她都是只当笑话看看,毕竟那些小报需要销量,是什么话都杜撰的出来的。
今日见了程紫兰本人,廖婉玗对那些小报上的花边,似乎又相信了一分。
既然程紫兰不肯松手,廖婉玗也觉得硬是拉着太尴尬了,于是假模假式地晃了晃自己的小臂,权当是握手这种洋派礼节了。
“小十八,你不要总去给我浇花,上个月已经死了两盆,找你这样折腾下去,怕他们是活不过立夏了。”
程紫兰不大高兴地晃晃头,一伸手,马上有人递过来一支香烟,并且替他点着了。
一般来说,靠嗓子吃饭的人,是不会吸烟喝酒的,但他可能是天赋异禀,小时候规规矩矩地学习,成绩并不怎么好,挨过师父许多打。
后来渐渐大了,愁苦自己兴许一辈子也做不成角了,愤恨地开始背着师父抽烟,结果没想到,嗓子倒是愈来愈亮,愈来愈清了。
他的双手白而修长,不似男子的骨骼关节那样明显,此刻夹着一支烟,只看手说是个女性,一定也有人相信。
程紫兰吸了一口烟,故意对着廖婉玗的方向轻轻一吐,“你们就这样放他走啦?”
廖婉玗这会忽然在脑海里想起一则新闻,她记得那记者说程紫兰一路成角是有人捧,到这会她才想起来,按照报上的说法,捧他的人,就是林克己。
廖婉玗也没顾得上烟呛人,回头悄悄的用余光看了林克己一眼,实在瞧不出他居然是个捧戏子的人。
据说她的四姐夫,廖婉雯的先生吴致酉,也在外头养过一个男戏子来着,这事情在家里闹了好一阵,小戏子被打破了相,以后都不能上台了。
那时候廖婉玗就觉得奇怪,一个男人养另一个男人做什么,今天看见程紫兰本人,忽然就觉得,她要是个男的,兴许也会愿意养他。
廖婉玗跟林克己熟悉了,相处起来就比较放松,已经开始敢频频走神,要不是林克己一声轻咳,她的思绪指不定要飞多远。
廖婉玗不知道为什么程紫兰不想叫他们放人,“不能走的话,要……要送捕房吗?”
因为她这句话,房间里的人都笑了,还是那种仿佛听到笑话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廖婉玗说完也反应过来,这话似乎不大适合在这里讲。
“小姑娘,我跟你说,他这样的人就这么放走是不会长记性的,就算不抽他的筋骨,扒他的皮,也要给他断手断脚,永绝后患。”
程紫兰表情阴狠,一边说一边栖身逼近廖婉玗,吓得廖婉玗在沙发上一直往后退,推到紧挨着林克己,终于是退无可退了。
程紫兰忽然又换了表情,有点调皮,还对着廖婉玗抛了个媚眼,“你是不是怕我们这样对他?”
林克己本来是斜倚在沙发靠背上的,廖婉玗被程紫兰逼退,此刻到有几分很像是被他揽在怀里。
“十八。”
程紫兰歪着头越过廖婉玗去看林克己,“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站起身来走到地上跪着那人的身边,抬起脚踹在他肩头,力量不大,只是给他踹倒了,“有本事不要抢别人的,听见了吗?”
那人倒在地上也不敢动,只是“唔唔”地点着头,之后程紫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人,立刻就上来两个年轻力壮的,将那人拖了出去。
廖婉玗觉着自己背后热乎乎的,心里头想着林克己这个沙发买的很不错,天气凉了靠着倒是正好,甫一回身,就发现着误会大了。
她迅速地坐直了身子,林克己则好似没事一般,吩咐着所有人都出去,廖婉玗不明所以,站起身也要往外走,被林克己叫住了。
“我还有别的事情找你。”
廖婉玗已经站起来了,只转了个身,也没坐下,“您说。”
“制皂厂那边,进展的怎么样了?”
廖婉玗将他们如何努力实验生产说了一下,至于对她冷淡的态度,按住不表。
“你跟我来。”
林克己起身先走,到了墙边一个书柜前停了下来,廖婉玗还以为他是要拿什么书,只见他向侧面一推,这书柜就打开了,此处是个暗门。
门里面的设计倒有些办公房的样子,书桌笔墨等物一应俱全,桌上还摞着几十本账册。
林克己指了指分成两摞的账本,“制皂厂和制药厂都不是近期即可盈利的,开销都要从这里来,往后这些账,都交给你来查对。”
廖婉玗没出声,默默走上前去随手翻开最上面的一本,快速地浏览起来,翻了十来页,就觉得不大对。
就算制皂和制药都暂时需要他用别的产业来填补,可林克己怎么敢将这样的账本……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