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只是救人心切, 他也不是傻子,还能真让皇帝胡来么?当即他便趁着善尧来翠微阁的时候, 把他叫去屋内偷偷摸摸换了衣裳,装作一个小内监,捧着碗盆溜出去了。
到了延福宫,看到抱着孩子的吴婕妤, 正在外面坐着,那怀里的小婴儿还带着娘胎里的黄黑,看上去瘦瘦弱弱, 可怜见儿的。
听到吴婕妤和溪云感叹说, “本来这时是不能带孩子出来的, 虽然现在又到了夏日, 可孩子也经受不住。但太医说, 身上的黄若是不晒去,便好不了了。”说着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二皇子平日蛮横, 但看见小人儿却是心里抽抽, 实在心疼得很。
低着头,装作内监走到福宁宫内,眼见自己的爹爹这不到一年的时间, 已经垂垂老矣。
二皇子跪在了皇帝跟前,摘掉帽子, 想等他醒来。皇帝睡了两个时辰, 才微微醒来, 一眼看到是他, 像做梦似的,握住他的手,“开京……”
“爹爹,是我。”二皇子动容,哽咽着。
“开京,又贪玩儿了?多读书没甚么坏处,你这样怎么继承爹的衣钵?咱家里一亩三分田地,你也得管上……”
二皇子流了泪,“爹爹,咱们不在田间地头了,您是大居的皇帝,是臣的官家。”
皇帝眼睛睁了睁,瞳孔散大,“是啊,朕是皇帝……开京,看你干得蠢事。若不是因为你谋逆想杀了老子,老子怎会不把皇位给你?好歹是眼下你快有了子嗣,老子的唯一希望,就是你的儿子啊!”
二皇子握住皇帝的手,“请爹爹收回这个旨意,一来柴氏为前朝皇族,若是让这个孩子做皇太孙,柴氏便会蜂拥而至,爹爹不能断送咱家基业啊!您,您原谅我这一次,信我一次,让我再试试,我若登上帝位,就会将爹爹的政令一个字不改推行下去。请爹爹使忠实的朝臣们供我驱使,为我保驾护航。”
皇帝握住他的手,“你?你……”
二皇子也不急,“官家,您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您再优柔寡断,江山就是别人的了!”
不消多说,买通的内侍已经来催他出去,二皇子抹掉眼泪,跑了出去。
皇帝心情很清楚。现在以晋王在朝中的力量,就算有他自己让文臣拟的一纸诏书,也多半不能成行。为今之计,要想让自己儿子抑或孙子上位,也都必须兵行险招——杀了晋王才行。
皇帝自己知道大限将至,不能再等了……他躺在床榻上等着,也就这么一下午的功夫,那给二皇子放行的内侍便不见了。皇帝问,“承恩呢?”
身边的新内侍道,“承恩他办事怠惰,罚走了,已经换了奴婢来替他。”
皇帝知道,自己病得太久,宫里恐没剩下几个自己人了。
……
晋王府上,刚送走了一批大臣。现在晋王就在府上主事,俨然一个小朝廷。他的堂外就是大臣们来“上朝”的地方,他的书房就是“垂拱殿”,此时有人来报,说二皇子偷偷溜进来延福宫。
晋王道,“进就进了,他们爷俩合计合计,说不定还能助咱们一把力。”说完笑笑,看看身旁的柳崇,“看来你与爱妻团聚的日子也要到了。”
柳崇脸上一滞。
他满心满脑,早就已经没了眼前的一切,什么争权夺势,他都不想再参与,只希望福豆能平安生产。
晋王送走其他人,拍拍柳崇的肩膀,“说来也真有意思,官家老糊涂了,竟然要把你的儿子立为皇太孙。自然,臣子们不知道这孩子是你的,但却知道,孩子是那个愚钝的谋逆之人的,但本王没有阻拦,就是想让臣子们知道皇帝为了不让我登上皇位,总在做些荒唐愚蠢的事。反而让朝臣们的心,更坚定地站在了本王这一边。哦,对了,长瑾,你对皇太孙之位,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晋王挑逗性地笑,试探他。
柳崇皱眉,低头道,“您也说了,那是官家糊涂,咱从来不妄想不该妄想之事。请晋王放心。”
晋王笑笑不说话。
柳崇知道,那日他想向皇帝坦诚时,晋王便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原本忠贞无二的哈巴狗,有了妻儿的牵挂,那就是隐藏的异心。
就连柳崇自己,也将为了家人背叛自己的郭太医杀了,晋王更是绝对不可能忍受任何人的背叛的。
但柳崇当时早已经豁出去这些了。
至于现在,以他的权势,晋王也不可能轻易撼动,但是如果晋王一旦登上皇位,便会重整朝纲,而自己恐怕不会再为他信任。
眼下,也只是他需要自己罢了。
……
福豆的肚子日渐隆起,到了现在已经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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