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笙……萧景笙……”
昏沉的睡梦里,我听到耳边不断有人呢喃这个名字。
猛地警醒,眼睛乍然睁开,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
原来,这呢喃是我口中发出来的。
身上一片冰凉粘腻,嗓子里却又干又疼像要冒出烟来。我挣扎着起身,正打量这间陌生的屋子,沉沉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略带惊喜的一声:“曾小姐,你醒了。”
抬眼看向门口,暖黄色的灯光笼罩在高大的男人身上,他面容温柔,目光沉静,是区昕宇。
想到之前自己晕倒在雨中的情景,我不由问:“是你救了我?”
嗓子干涉,声音也低哑不堪。
区昕宇端着一个杯子走过来,温声说:“刚好在路上碰到你,当时你人事不省,我也不知道你家在什么地方,只好带你回来了。”
躺在陌生男人家的床上,我很不自在。
刚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还没说话,区昕宇又说:“你放心,我没动过你的衣服。就是你身上太湿,我帮你脱了外套。”
难怪身上粘腻的难受,原来我是衣服湿着就被捂进了被子里。
这男人倒是守礼,我心里默默地想。
“谢谢你。”
我低声说。
“不用客气。”他说着,把杯子放在床头柜前,又说,“这是一杯红糖姜茶,你喝了去去寒气吧。”
“谢谢。”
房间里温度很高,但我的确是从心里透出一股寒意,整个人都忍不住想发抖。
如此狼狈的境地,我也没有心思再矫情,拿起姜茶一口气喝下去,一点热汗发了出来,这才终于好了点。
见我喝了茶,区昕宇又说:“你身上衣服都是湿的,我不方便帮你换,现在既然醒了,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顿了顿,又说:“哦,差点忘了。刚你睡着的时候,我叫人给你送了套新的衣服来,我就去给你拿来。”
说完,他转了身,又向房门外走去。
比起萧景笙,区昕宇的身材要更消瘦一点。
因为在家里,他穿着一套浅灰色条纹家居服,整个人显得温暖而随意。
可这点温暖暖不了我的心,我的心彻底被萧景笙凉透了。
到了现在,我脑子里还是木木的,忘了自己的意志,只知道像个牵线木偶一样,按照别人的要求亦步亦趋地做事。
区昕宇替我拿了衣服过来,按照他交代的,我抱着新衣去了浴室,好好冲了个热水澡。
哗啦啦的水流浇下来,一开始有点凉,刺激的我浑身一个激灵,倒也清醒了不少,这才有心智考虑起自己的处境来。
如今,我最不想见的人是萧景笙。可巧合的是,我却雨中昏倒,被他最好的朋友带回了家。这样的话,和直接被他抓住有什么分别?
一管冷水冲完,热水汩汩冒出花洒。
寒意消失,我身上舒服了不少,同时也做了决定,必须马上从区昕宇这里离开。
洗完澡换好衣服,我走出浴室,发现他正在外面等我。
有些拘谨地抓着衣襟,我站在那里说:“区先生,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客气。”他还是那句话,说完却反问我,“你……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在雨里晕倒?”
轻轻抿了抿嘴唇,我敷衍说:“没什么,刚好跌了一跤,摔的。”
“真的?”
他望向我,眸子里透着关切。
骤然想起来,那天他的助理小陈,不经意间说的那句话——区先生总是一个人悄悄拿着你的照片看——我心里冒出一个自己都觉得不齿的想法。
萧景笙那样对我,此刻我恨极了他。如果……如果我现在和他最好的朋友在一起,算不算狠狠打了他的脸?
可这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狠狠地否定了。
曾小迪啊曾小迪,你什么时候,也变成如此恶毒的女人?
萧景笙有千般万般的不好,也不关区昕宇的事。而且,就算要报复,怎么可以利用自己的感情呢?
我不能这样堕落,被仇恨变成一个我自己都讨厌的人。
摇了摇头,赶走这荒谬的想法。再看区昕宇澄澈的眼眸,我心里不觉内疚,忙又错开目光说:“真的没事。现在我已经好了,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我静静看着他,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
“现在……”区昕宇犹豫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为难地说,“现在夜里十点多了,你一个人走太不安全。”
他抿了抿唇角,似乎不乐意,但还是说道:“不然,我叫景笙来接你吧?”
听他一提这个名字,我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神经质地叫道:“不要!”
区昕宇很疑惑,“怎么了?”
“我……”舔了舔嘴唇,我不愿多讲萧景笙的是非,只说,“我现在不想见到他,我自己走就可以。”
男人审度的目光望了我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和景笙,吵架了?”
如果只是吵架,那就好了。
我摇摇头,苦笑说:“我们之间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说完,我再次告辞,“这么晚了,实在不能打扰你了,我真的该走了。”
区昕宇一向很有分寸,看我不乐意说,他虽然满眼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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