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眼,摆出一副随他便的姿态。
祁宴君心下充斥着满满的无力感,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下了床,出了卧室,不忘小心的把门掩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蓝悦面色不变,嘴角牵起了一抹讥嘲。
瞧,多温柔。
以前,她心心念念想要的就是他的温柔和爱情。
现在,她不稀罕了。
从医院到梨园,对于蓝悦来说,只是如同囚犯换了一个监牢而已。
上一次住在这里时,她千方百计的想逃跑,但这一次,她只觉得无所谓,每天站在落地窗前,看日光升起又落下,看夜色降临又消失,日复一日,在她的心里,没有时间观念,安静而沉寂,像是沧桑年迈的,正在等死的老妪。
“少夫人,这是少爷让我们给你炖的滋补品。”
张妈带着讨好的声音响起,把托盘里的银耳燕窝放在一边,一举一动恭敬的挑不出半点瑕疵,“少夫人请,凉了味道就不够好了。”
“……”
蓝悦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张妈有些尴尬,却也不敢再劝,把补品放下,退了出去,半个小时后再一次进来,发现补品仍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她看了一眼静立在原处的身影,把冷了的滋补品收起来,换了一盅新的上去。
蓝悦可以不喝,她们做下人的却不能不做。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
暮色笼罩在这片大地上,仿佛盖上了一层神秘的黑纱,祁宴君踏着皎洁的月光回了梨园,看了一眼迎上来的管家,唇线抿直。
“她……今天怎么样?”
这个她是谁一目了然,张妈恭谨的垂首。
“和昨天一样,一点东西也没吃。”
祁宴君弯腰换上拖鞋的动作一顿,潋滟的桃花眼暗了暗,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快步上楼。
一推开门,果然见到她还保持着早上他离开时的样子,站在窗前发呆,秋日寒风吹的她瑟瑟发抖,吹的她肤色发青,但她像是没有知觉似得,动也不动,让祁宴君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蓬勃的怒火。
“蓝悦!”
他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把她整个人都摔在温暖的床上,然后覆了上去,嗓音透着一丝气急败坏,“不过是一个孩子,你至于如此留恋?还是说,你舍不得的是孩子的父亲?”
“……”
蓝悦漠然的眼瞳里终于出现了一抹讽刺,如一把利剑,刺的祁宴君心脏一缩。
每每看到她的眼神,他竟会心生怯弱。
不敢直视。
“抱歉……”他扶了扶额,神色隐在阴暗处,晦暗不明,“我只是……”很在意。
蓝悦闭上了眼,似乎打算睡觉,黑暗中,她的额头被一片清凉的触感轻轻一碰,下一秒,她听到他下床的声音,脚步声出了卧室,没多久又重新返了回来,一股浓郁的饭香勾着人的馋虫。
“张嘴。”
带着命令的低沉嗓音响起,蓝悦一声不吭。
“除非你想我强制给你灌下去。”
“……”
蓝悦睁开了眼,面前是一勺喷香的肉粥,她没有拒绝,张嘴吃了下去。
然而她的态度却更让祁宴君心下发沉,他宁愿她和他闹,和他吵,也比这样直接无视他要好的多。
吃了几口粥,蓝悦把被子一拉,再度闭上了眼。
祁宴君也不勉强,洗了一个澡,出来时腰间只围着一条浴巾,精壮的腰身肌理线条优美,小麦色的皮肤更添性感的诱惑,每一寸肌肉都是恰到好处的完美,他擦干了头发,躺了下来,照例把她搂在了怀里。
不管她有没有醒着,他修长的手指抚了抚她垂下来的一缕长发,语气虽淡却气势凛然。
“蓝悦,这一生,你都是我祁宴君的妻子。”
不管他再恨她,但不可否认的是,同样他也放不下她。
既然如此,哪怕不择手段,他也会把她留下来。
蓝悦羽睫微颤,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浮出一句话——蓝悦,百年之后,你一定会葬在我祁家的祖坟。
是不是只有她死,或者他死了,他们之间的纠缠才会停歇?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藤蔓一般,在她心头缠绕,蓝悦悄无声息的睁开眼,慢慢的从祁宴君的怀里退出来,坐在一边,借着浅淡的月色,凝视着他得天独厚的俊美容颜,眸底闪过一抹恨意,神情森然。
她缓缓的向他伸出了手。
如果她掐死了他,她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蓝悦纤细白皙的指尖在月光下格外的漂亮,在她的手指距离祁宴君不过几公分时,她倏然收回了手,有了几分血色的唇抿的发白,眼里诡异的光啪的一下灭掉了,无声的苦笑。
杀了他又能怎样?
她的孩子能回来吗?
她能再做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蓝悦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