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妹儿,哥教你凫水!”
叶安诚露出灿烂笑容,他拿出备好的蓝色麻布,一边套自己腰上,一边牢牢系在甜妹儿腰上。
碧山村的山娃娃,基本都是这么学凫水游泳的。
这年代,没有轮胎与游泳圈,家长或兄长会将娃娃们挂在腰上,然后放到附近浅一点溪水沟里,由他们随意蹦哒扑腾,要是快沉下去,拉扯两下,不久一只只会游泳的小青蛙,就新鲜出炉啦。
丑丑的!
二姐三姐大海宝游的姿势,都丑萌丑萌的。
发呆的甜妹儿,猛然一下子被放到水里,差点没反应过来,不小心喝一口清甜的‘洗澡山泉水’,又被大哥扯起来,才回过神来。
叶安诚开始背书教育:
“甜妹儿,以后不许单独去溪水沟里,知道不?要爸妈陪着才能去,听说过水鬼的故事吗?它们可是最爱小孩子……”
游得欢的思丫头与晓丫头,都向甜妹儿投向同情的目光,大哥的这些话,她们都听出耳朵茧了。
这些话,大致上是叶三叔对叶安诚讲过的,也是叶爸爸对叶三叔讲过的……以此类推,像一种古怪的传统。
村民们平日里都很忙,碧山村溪水沟多,最怕的就是小孩子一不留神跑山里头,被毒蛇咬或落水发生悲剧。
家长们没时间看孩子,于是乎各种能吓唬娃娃的鬼故事,从古至今流传下来,并且每年都有创新版本。
听得越久,大人们都对此深信不疑。
叶安诚还在吧啦吧啦,进入日常话痨模式。
甜妹儿戳戳哥哥、结实大块的胸肌,揪揪哥手臂上的硬邦邦肌肉,再扯扯他的哥哥头发。
最后无奈,她必须使出杀手锏。
“哇!你们快看甜妹儿!”
“好厉害!哇-呸咳咳,她咋做得?”
“甜妹儿,快叫姐姐!”
“军师军师我也要学。”
……
对于乱七八糟的鸭子划水,甜妹儿扑腾扑腾小短腿,不标准的杂乱游泳姿势,却在山洞里显得特别好看,独一无二,收获一堆山娃娃们崇拜的小眼神。
甜妹儿晃晃脑袋,得意洋洋道:“那是因为我特别聪明。”
“想学吗?叫老大!”
“老大!”“老大!”……
拴着麻布的甜妹儿,成为毫无原则娃娃们的老大,被簇拥至最高游泳地位的老大。
叶安诚:……旁边那个十三岁的,你叫谁老大呢!
不得不说,山娃娃们的游泳天赋异禀,平日里只是大人们的规定限制很多东西。这不,一小会儿,很多娃娃们各种花式游法出现,甜妹儿的‘游泳老大’瞬间不保。
这怎么行!
于是乎洞穴内,在少年们的看护下,山娃娃们开展一场‘花式游泳’比拼。
“都给我注意啦!你们不怕水鬼吗?”某位少年的声音忽然响起。
游泳比拼结束,接下来是大规模的水仗,山娃娃们分为两支队伍,没有中间对,洞穴上空飘动着透明的小水珠。
“哈哈哈哈——”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也许正因为这样,才弥足珍贵。
直到游戏停止,甜妹儿依旧意犹未尽,与其他娃娃们一样,恨不得永远住在山洞里,天天玩耍嬉闹。
“回去锅里扑腾去!”
老人们劝说的话,特别简单粗暴,娃娃们却不得不听。
今个儿他们可是全村老大!
一个个站成一堆,乖乖将衣裳裤子,全部使劲儿拧干。
一出洞穴,刺眼的阳光与滚滚热浪袭来,甜妹儿不由眯起眼睛,适应一小会儿,就看到洞穴外一片美景。
原来二碧山还有这样的地儿。
金色阳光下,一条蜿蜒曲折的溪水,长满一簇簇一丛丛芦苇,青翠苇秆,高矮不一,绿油油叶子,一股清凉之感袭来。九月九,零零星星的芦苇花绽放,随山风摇曳。
原来是芦苇!
甜妹儿终于明白,为何山娃娃们可以在洞穴里呆这么久。
对于农村来讲,芦苇可是好东西。
苇帘、苇席很常见,手艺好的老人,可以用芦苇杆编筐箩;嫩芽可以吃;花可作扫帚;花絮可填枕头;根状茎叫做芦根,可以入药。而且芦苇还可以保土,要是有秘密技术,苇秆可以作造纸哩!
这一条溪水里石头很多,鱼虾螃蟹也不少,山娃娃们早就忙活得不亦乐乎。
拒绝叶安诚的搂抱,甜妹儿在石头上故作‘小心翼翼’地蹦蹦跳跳,往正在弯腰认真割芦苇的爸妈奔去。
碧山村都是人工水沟,自然没有芦苇丛。
而山脚的芦苇长得比较小,因为离着村近,经常被三个村民割采,哪怕大多数人有留意不割小的,也剩得不多。
而这里的芦苇,叶大杆粗,看得诱人心。也因此,村民们不知不觉就会呆得久一点,想多割一点回村。
“爸妈!回家我要小芦苇玩!”
甜妹儿晃晃脑袋,心里估摸一算,小人舞还剩下五招,青山空间里溪水沟一出现,她就可以种水稻、芦苇、莲花之类的。
水稻她已经试过,不出意料,青山土里果然不长的,需要水呐。
旁边的思丫头忽然瞅到什么,眸底里星光闪闪,她迫不及待摘下一枚芦叶,轻轻一卷,便成哨子,放在嘴边,呜呜地吹着乡间曲子,声音悦耳动听。
随即,其他丫头们乱七八遭的曲调跟着响起。
山娃娃中间,独思丫头吹的有曲有调儿。
甜妹儿脑子里开始扒拉扒拉童歌,对于曾经的她来讲,幼儿园的课堂,就是群魔乱舞与玩耍干架的地方。
“啊——”
一声惊叫,思丫头突然滑倒,摔倒在溪水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