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酷夏, 火辣太阳炽烤整个碧山村, 山间地面温度烫得吓人,能够烤熟生鸡蛋,人躲在屋子里面, 没过多久,也能口干舌燥, 浑身冒汗。
近两三个月份, 也不是说滴雨未下。
好不容易下几次短暂的阵雨, 将村民们的心滴得拔凉拔凉的,雨滴连碗口大树上, 密密麻麻的树叶构成的天然屏障都不能穿过,更何谈给地里浇水。
地里庄稼浇水基本全靠人力。
蔬菜啥的能减就减, 除去稻田,地里种的全都是红薯洋芋玉米南瓜。
进入六月份,连梯田上的水稻, 张队长红肿着眼眶,与心痛不行的村民们, 一点一点铲掉数亩的秧苗, 换成第二季红薯。
至于扯下来的秧苗,不能浪费, 与红薯藤、红薯叶、萝卜樱子、榆树叶等晒成干菜, 或与杂粮一起, 用石磨, 磨成糁子, 加上糠菜捏成菜团子,至少可以充饥一下子。
它们也是粮食的一部分啊!
至于剩下为数不多的稻田,听天由命吧!
将种下一半的庄稼果断铲掉,这需要绝大的魄力与队员们对队长的绝对信任。
碧土村上好稻田最多,黄队长同样跟着下此决定时,得到一堆村民拿着锄头镰刀反对,这件事不了了知。
至于碧水村,王队长考虑到自村的‘溪水沟’,并未下此决心,也错过大面积播种第二季红薯的机会。
对于碧山村人的做法,当时还得到隔壁部分目光短浅村民的嘲笑,‘胆小怕事,不过两个月不下暴雨而已’,毕竟水稻才是整个队的工钱,红薯能值多少钱?
而且,本村村民也有忐忑不安的,生怕今年忙活一整年,工分值为负数,还得倒贴钱去买口粮。
直到山脚溪水沟的水位线,一点一点变浅。
先是露出大石头,一个两个三个,露出石头越来越多,村民们心越来越慌,同时也庆幸有黄老爷子与张队长。
每一日,村民们都要拿着两个木桶,去碧山里挑水出来,浇灌短绿的靑苗们,只希望量产能多一些。
各家各户的水缸与木盆里满满都是水,放在院子里,再用木板盖上,喝水用水也小心翼翼,村民们第一次感觉到‘水危机’。
每每看到疑似乌云,老人们贯行跪下磕头,心底默默祈祷下大雨。然而,太阳却一天比一天更晒,晒得人心憔悴。
幸亏还有当初山神‘神迹’,这成为支撑着村里行销骨瘦皮包着老骨头村人们的生活热情与信念。
神迹与水库代表希望。
代表总有一天村民们会战胜困难,过上幸福的日子。
要不是这‘神来一笔’,碧山村恐怕也像山外的许多村庄。
堆起一座座年老体弱者的新坟,就像一屉屉刚出笼的馒头一样,余下的人绝望而麻木的活着。碧土村碧水村去世的人数,远远多于碧山村。
因为在村民们心底,碧山村还有碧山山神,还有碧山娘娘庙,还有守护村民的祖先们,再大的困难都能熬过去了,这一次村人们肯定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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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修建‘希望’水库期间,甜妹儿再次化作人形掘土机,帮三次忙,都是运泥土石头。至于后面,只再给一次粮食,且给出的是适量的红薯玉米野菜等。
量不多,绵薄之力,稳人心。
对此,叶老爷子沉默许久,叹息一句:“升米恩,斗米仇,凡事不可过,让村民们形成依赖那是大麻烦。”
大多数村民们似乎也懂这个理,再收到粮食,跪地感激。而后不再有粮食,也用尽全力,去建筑水库。
这本就是村民们自己的水库!
有此精力,半山坡上的小水库修得七七八八,已经可以蓄山溪水,一点一点累积,库底里水汪汪的,明亮而清澈,清爽透明,瞧得人心里舒坦得很。
至于泄洪道上的竹筒管道,如今看来,暂时也用不上,也就不浪费人力物力去挖沟渠、砍竹子等繁琐工作。
水库建成至能蓄水的那一天,甜妹儿看到很多村人都激动落泪,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二叔二婶三叔、白老爷子、村里其他村民们,还有夏老爷子同样如此。
半夜三更,她做的第一件事,往库里加水。
每天十次加水,加上缓缓流淌的潺潺溪水,直到五天后,水库终于变得满满的。
那一天,天未亮。
全部村民再次围着水库,跪成一排一排的,磕着响头,直到额心发红,眼眶里包含热泪,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
因为——碧山村口水井已经下降数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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