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好了,要等到天明,怎么能先走呢?
言笑晏晏贺寿宴;尔虞我诈在官场;逢场作戏是人生!
她谁都没等到,只等到了黎明时分的一场秋雨。
雨声淅淅沥沥的,掩去了心头的尘埃,掩去了她离去的脚步声。
一把油纸伞,一个简易的包袱,她来时便是这样,但好歹还有个卓然在身边!可是现在,孤零零的一人走在雨里,面色青白相间。
奴才们在说,昨天夜里清风明月楼的事情,说是公子又喝醉了,说是杜青林又陪着公子进了房间。
然后呢?
然后一夜都没出来!
奴才们都在说,公子的确是想要个孩子了,即便清醒着不愿纳妾,喝醉了酒便也没了最初的执着与专情!
换言之,杜青林早晚要上位。
站在丞相府的门前,谁都没有挽留她,任由她一人执着伞,走进这茫茫大雨里。湿了鞋袜,湿了心。风雨中夹杂着冰冷的滋味,面上不知是泪还是雨,在不断的往下坠落。
萧无衣没有回头,等不到的人就不必再等。
你自以为的机会,其实他并不需要……
男人对于权力的追求,应该是与生俱来的。就好像女人之于幸福,有着毕生渴望,她却只得了那几个字:可望而不可即!
雇了一辆青布马车,萧无衣收了伞便上了车。
马车徐徐驶向了城门,却在城门处被人拦住。
心下一怔,萧无衣撩开了车帘子,冻得发僵的唇微微扬起,还以为是回云州有伴了,谁想到……并不是容承继。
杜青林眉目含情,一袭上好的绫罗绸缎,刚刚做的一套行头。婢女为她撑着伞,她小心的撩了一下裙摆,刻意的露出那双蜀绣缀东海明珠的花鞋,仿佛是在向萧无衣炫耀。
而萧无衣呢?
一袭青衫布衣,没有半分珠翠点缀,一只玉簪挽发,显得格外干净利落!
相较之下,一个满身荣华,一个狼狈退出。
萧无衣眼睛里的光渐渐的暗了下去,终究只剩下一片灰白之色。
“夫君醉酒未醒,可临睡前提起了姐姐,说是姐姐今儿要回名州府,所以妹妹在这儿等了好一阵!”杜青林笑着说,“姐姐这么晚才出城,可是在房中等了夫君许久,一直舍不得出门呢?”
“走吧!”萧无衣冲着车夫淡淡的开口。
车夫点头,当即驱车出城。
风雨中,还夹杂着杜青林嘲讽般的笑声,“姐姐下次回来的时候,怕是要帮着妹妹一些,妹妹怕是年岁太轻,难免照顾不周这一大一小!”
萧无衣靠在车壁处,无力的阖上眼帘。
容承继,你既然不愿随我离开,也不必让杜青林如此羞辱我吧?
毕竟她今日离开之事,所知者甚少。
若不是容承继嘱咐,杜青林也不至于等在城门口,穿好了行头羞辱她!
哪知马车又突然停了下来,萧无衣有些不耐,“怎么回事?还没完没了?”
“姑娘,这、这……”车夫疾呼,“这……”
萧无衣快速掀开车帘,视线里唯有一片血色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