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晚饭时才把如意放出。
江瓶儿做饭手艺好,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为宋翊送行,气氛就有那么点不融洽。
江瓶儿面对宋翊不似以前般随便,看他眼色行事宋峻山就是个大老粗,完全没查觉江瓶儿的不自在,该吃吃,该喝喝。
反倒是宋翊收起对江瓶儿的煞气,对她恭敬有佳,上桌行礼示好,坐下便对早上的事道歉:“上午是我不对,瓶姨别和我计较。”
江瓶儿僵住,早上他提起人的模样历历在目,他爹都拿他没办法,她能不怕。
这会,性子突然转变,莫不是吃错了药。
江瓶儿笑道:“没事,没事。”
一旁的如意连忙道:“娘,宋翊下次不会顶撞你,他不太会说话,您是长辈就别和她计较。”
这话说的,真是女大不中留,越留越有仇,胳膊肘往外都拐成这样。这宋翊能和自己说这些话,怕也是女儿教的。这么个不服管教的,能对女儿言听计从,算女儿眼没瞎。
江瓶儿摸摸头上的花道:“吃饭,吃饭。”
如意松了口气,她娘真要跟宋翊吵起来,她该帮谁?帮谁都是错,现在不错能安稳的吃饭,胃口跟着好起,连吃了两大碗饭。
宋翊这回吃的慢,吃完饭他得回军营,明日要早早的出行,一小口一小口扒饭,大家都吃完了,他还在吃。
到最后,他吃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放下碗筷道:“我走了。”
起身,离开,身形利落,不带任何留恋。等如意起身时,他已经走到了院门口,高大挺直的背影,在月光下变得模糊。
如意坐回到椅子上,泪不断线地往下掉,江瓶儿走过来,安慰道:“很快就会回来的。”
……………………
宋翊走后,如意就开始了她专心的赚钱,在长公主的帮助下,生意没有日进斗金,但也非常好。如意打算再存些钱,去京城外置些田地,种花养花,用来做胭脂。天天算帐的同时,也算着宋翊回来的日子。他走后来了三次信,一次是说到了边关,一次说是打了胜仗,还有一次就是他要回来。
具体时间说是在这个月月中,如意数着日子,离他说要回来的还有十来天,等着还有两三天时,她就天天守在城门口等他回来。
这天,如意在店里整理货物,街外传来吵闹声,出门便听见街坊们在议论。
“听说宋将军,打得北越落花流水,还生擒了他们两个候爷,这下北越就再也不敢来犯。”
“你说的宋将军是镇国公吗?他可真是雄风不减当年,不愧我周国的大将军。”
“不不不,是他儿子,是宋老将军的儿子,小宋将军。”
“那真是虎父无犬子。”
“可不,这小宋将军比起宋老将军更厉害,宋老将军可没生擒过北越的什么候爷。”
“走走走,我们去南门看看去。”
如意听闻这是宋翊回来啦,不是说还要十多日才回来,怎么提前?如意提起裙子跟着人群往南门去。
前朝的覆灭,一部分源于前朝皇上昏庸,另一部分是来自北越趁着前朝内乱,一举南下,北越人骁勇善战,他们生性残暴,极为排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人如麻,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在这内忧外患中的高宗,当时是手握重兵的士族大家,揭竿起义平内乱,驱北越,建立周朝。当年宋峻山跟随高宗征战,是他手下一员猛将,在与北越的几场战役中,痛击北越,他们只得退回关外。只是,这建国几十年周国每年还是要向北越近贡,就这样北越还不安份,频频来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周国全国上下百姓们,非常痛恨北越,像宋翊这样生擒两个候爷,独独第一位,怎能不让人兴奋,怕是此后多年北越再不敢来犯,更别说税贡。
举国欢庆,京城里的人们都奔向南门,人山人海,迎接胜利归来的将士。
如意挤在中间,踮起脚张望,她看见了宋翊的身子,他身着光明铠,表面磨得光亮,阳光下泛着银光。如意在人群中大喊:“宋翊,宋翊……”
然而,她的声音被人群冲散,她往前挤了些,看到宋翊那张脸,他目视前方,神情坚毅,剑眉英挺,细长的凤眼蕴藏着锐利,盛气逼人,散发着傲人的气势。
如意从未看过他穿盔甲的样子,他如同王者般高高在上,哪有平时的傻气。
如意看得愣住,同时愣住的还有全城待嫁的姑娘们,胆大,奔放些的在街上欢呼:“宋将军,宋将军,我要给你生猴子。”
如意双手不停地绞手帕:真不要脸!真不要脸!这种话都说的出口,怎么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