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欣喜地转着圈,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妇人,笑意中带着一点忧伤。
怎么办呢?一个降灵人和一个恶灵,该怎么在一起呢?妇人替他们犯愁。
可两个当事人管不了那么许多,尤其是卢衡,只一味地沉浸在喜悦里,根本来不及去想后面可能接踵而至的麻烦。
画影被卢衡转得眼晕,挣扎着要下来,他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她。
“画影,我们去找黑祭司吧。”
画师再坏,画容再坏,他都不想去管。世界上有收不完的恶灵恶兽,成就不完的降灵大业,他在乎的始终只有一个,就是他眼前的画影。
保住他的画影不消亡,才是最最重要的头等大事。
画影不知道该不该点头答应,她是恶灵,到底该不该活?活下来,会不会让卢衡为难?会不会为害四方?她犹豫了。
然而,面对卢衡殷切渴望的表情,她又不忍他失望,只好转移话题。
“朱夫人,你说画师因为你瞧见了主人幻化的模样,所以设计你沉了河。可是杀人灭口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为何他偏偏要做个那么大的局,用个这么复杂的方法来取你的性命呢?”
这个问题于明佳也想过,起初两年也想不明白。等到第三年时,白玉河的守护灵告诉她,她诵经期满可以返生的时候,她才终于有了头绪。
“他再坏,也是有由头的。何家药园被毁,父母被逼双亡,他自己成了个一穷二白的街头画师。这一切的变故都磨灭了他的善心,激发了他的心魔。可是善心被磨灭了,不代表就彻底消失了。我于他,终究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也曾对他不离不弃贫富相依过。他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不得以将我——这个他唯一信任、唯一拥有的女人,卖给了我的夫君,多多少少也是有愧疚的。所以他才花心思做了这个局,因为他知道,我生平未曾做过坏事,极有可能会被白玉河的守护灵放回来,而三年,我消失三年,已经足够他去完成他要做的事了。”
于明佳,大概是画师最后一缕,也是唯一的一缕善了吧。
他根本就没有想彻底至她于死地。
“你们想要找黑祭司,就只有去问何瑞。他认识的那个黑祭司是被各城降灵人联名入了除魔档的,这种人物通常不容易找。”
于明佳说的没错,除魔档上的恶人恶灵恶兽,那都是出了名的神出鬼没和阴险狡诈。收复入了除魔档的三恶,会提升降灵人的等级,所以各城的降灵人会明里暗里的追杀猎捕他们。因而他们只能躲在暗处,从不轻易现身。
卢衡自然知道除魔档是什么,也知道上了除魔档的人,不费点心思不费点人脉,是休想找到的。
他问于明佳:“那就是说,我们还得回冰竹城去找画师了?”
“没错。只有他可以找到黑祭司。”于明佳肯定地回答。
卢衡一点也不高兴,他可真不想再跟那个画师打交道。可是看看一旁的画影,她寡淡的笑脸一脸淡然,似乎对生死不过是顺其自然,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害怕她不努力,害怕他会放弃。
他什么都可以忍,一点点的不舒适不算什么,他只要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