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王容与抵着他,“陛下该去皇极殿了。”
“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朱翊钧说,“说不上朝就不上朝。”
“我的陛下,你看看外面的天,早过了你上朝的时间,你只是去皇极殿处理政务。”王容与说,“说不上朝就不上朝,可没说不处理政务啊。陛下去吧,阁老一把年纪,总等着也怪可怜的。”
好说歹说朱翊钧才要去皇极殿了,临了还回头对王容与耳语道,“朕今晚上还想要那个小宫女侍寝,娘娘去安排吧。”
王容与简直懒得搭理他。
这一折腾,也彻底醒了,让宫人上膳食,她才吃了几口,宫人就进来说,“慈安宫的宫人来说,今天武清侯府的家人要进宫,慈圣太后说让娘娘今年要不用过去请安了。”
“那慈宁宫怎么说?”王容与问。
“慈宁宫的一并说不用去了。”宫人回道。“仁圣太后娘娘今日要斋戒礼佛。”
王容与点头道知道了。“武清侯府的人进宫后领着去坤宁宫磕个头就领去慈安宫吧,不用来见我。母妃急着见家人,不用在我这耽误时间了。”
“是。”
今日是新贵人第一次请安,也是与后宫的第一次见面,宫妃们早早就打扮好来启祥宫外等着请安。
郭妃从来都是倒数第二个来,最后来的自然是郑贵妃,今日郑贵妃有些心急,郭妃倒是成了最后一个来的。还没到启祥宫,就看见原本站着的后妃们齐齐回头看着她,看着她身后的小贵人。
佳贵人走在最后,鲜艳的桃红袄裙,簇新的首饰,昨夜经一劫,正是心神不宁的时候,如今又被齐齐打量,更是面色苍白,恍然愈倒。
在众人看来,这就是昨日伺候了陛下身子不爽利的铁证。
便是有些酸溜溜的,“妹妹可真好看,难怪能被陛下看中。”
郑贵妃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样青涩的小丫头完全不成对手,转着手上的戒指,觉得自己白焦急这么一会,“贵人姓李,恐怕是来历非凡呀。”郑贵妃笑说,“不过贵人能把陛下引到后宫来过夜,也算是大功一件。姐姐们都承你这个情。”
毕竟若是陛下真不来后宫过夜了,这在座的又一个算一个都讨不了好。但只要陛下还会来后宫过夜,才有机会,至于陛下是因为谁来的后宫,又有什么关系。
佳贵人听的又是一抖,她如何能说,陛下昨日虽然睡在她那,但是并没有临幸她,陛下临幸的是启祥宫的宫人,是皇后娘娘的人。
“你昨日得宠,今日见着皇后娘娘可要乖一点,这么久来陛下在你身上破戒,娘娘的怒火,你要受的住才好。”有人笑嘻嘻的说。
佳贵人面色苍白,是了,这就是皇后娘娘的计谋,她不让陛下来后宫,却把身边的人都给陛下受用了,陛下在启祥宫每日有不同的人陪着,哪里还知道到后宫来。
人人称道的贤后,原来是这样的。
佳贵人觉得自己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真相,心中之慌急,远甚于昨夜隔着一帐听到陛下和别人欢爱。
宫人出来迎接,“众位娘娘可以进去了。”
后妃分两列鱼贯而进,在偏殿站定,等内监喊皇后娘娘到,才齐齐福身,“给娘娘请安。”
“都起吧。”王容与说。她在主位坐定,“昨日宫里多了一位姐妹,佳贵人,大家都见着了?”
“见了。”顺嫔笑说,“佳贵人娇嫩花骨朵一般,都把妾等衬的人老珠黄咯。”
“你们都被衬的人老珠黄,那本宫岂不是成腌咸菜了。”王容与笑说。
“娘娘千万别这么说,妾等萤火之光,岂敢与娘娘盈月之光相比。”郭妃说。佳贵人悄悄用眼睛余光去看皇后。
随后大惊,宫外都说娘娘是贤后,但说起样貌来都要道一句平凡无奇,这仿佛又成了娘娘是贤后的佐证。小妾妖娆美丽,主母大气,主母又不用和妾来拼容颜。
但是佳贵人这一瞧,皇后娘娘肤白滑嫩,小山眉,杏眼春水,唇珠丰润爱笑,在一众妃嫔里,外貌完全不落下风,常服凤冠尊贵,娘娘端坐宝座却眉眼温柔可亲。身上还有一种旁人没有的气质,十分撩人。
佳贵人想,有妻如此,陛下若是不去别的地方,也是情有可原。
王容与叫佳贵人,佳贵人收起心里乱七八糟的心思上前给王容与见礼,王容与叫起,另外赏赐了她些东西,又对其他后妃说,“你们可不要欺负她,真要算起来,佳贵人还能叫陛下一句表哥呢。”
众妃哗然。
“原来如此。”郑贵妃笑说,“我想着能让陛下和娘娘都破例的,肯定大有来头,这果然猜中了。只是贵人可惜了,若是大选入宫,初封怎么也得是嫔啊。不过好在有陛下这个表格在,贵人日后再晋位也方便的很。”
王容与对郭妃说,“陛下把佳贵人放在你宫里,是对你的信任,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娘娘放心。”郭妃说,“自会尽心竭力,不敢怠慢。”
众妃看着郭妃又羡又妒,佳贵人是宫里的新人,陛下少不得新鲜几回,郭妃近水楼台,岂不是能截胡。
只有郭妃暗自叫苦,这陛下的表妹,如何能好截胡,就是陛下不在意,你们当慈安宫里坐的真是慈眉善目的老佛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