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借法,说白了就是将虫生祭于天,借下术法来,以治强敌,生祭之虫必然死亡,是以牺牲换取一次强大的虫法。
并不是只有雪玲珑之辈才会使虫法,赶虫人更会使虫法,却很少用虫法,只因赶虫人的虫法使将起来,必须有小虫牺牲。
故此,不到万不得已赶虫人不会使用虫法。虫孩出世,已经三条人命,均是无冤无仇,莫名其妙被屠戮,包括虫孩生母,此物虽是人型,毫无人性,天下英豪得而诛之,碍于风生之躯,诛是诛不了,只能加以限制,如若不然,不知多少人葬送其手,赶虫是个行当,忝列天地盈亏之序,天生异兽必由异人治之,否则异类泛滥,常物哪得存活,但又须悲天悯物,不能滥杀奇兽,所以生出赶虫这么个行当,哪的地不平要去铲铲,谁家树长疯了,要去砍两刀。这是鲁虾蟆原话。
介于日后人命葬送无数,不如将白盐快鼠牺牲,以救苍生,死一鼠而活众人性命,也算死得其所。赶虫人取舍之间,当以人命为纲领,同类且不相悯,谈何爱护生灵。惜一鼠命而任由江湖祸患丛生,非大丈夫处世。
这祭虫使法原不是赶虫人道路,乃赶虫人习自妖僧之手,唐季之时,黄巢称兵构乱,兵逼汴州,时汴州有妖僧功德山,聚数千桑门,传习妖法,声势渐大,士庶咸附,能于纸上画妖寇,放入人家,令其作祟。能以狗血在纸上作画,焚祝之,夜晚则有两狗撕扑于巷尾,喧躁难安,人出门视之,则只有清风松影而已。人异其术,趋附者日盛,当时中书令王铎镇守滑台,谎称南燕地分有灾,遍延名僧设坛做法,将功德山数千桑门一干勾去军营,只许功德山数人进大帐,一进帐即坑锁之,后来坑杀桑门数千,审讯功德山人等,均为黄巢内应。遂杀功德山,其人虽死,其法流传后世。
桑门之中多伪学,大抵佛门无术,后来有道士徐世清得其妖法,加以纯阳正清之力,方成道术,传于赶虫人,其法得以留存,杀狗取血图画之法因有道家纯阳之力演变成祭天使虫之术。
这是祭天使虫术的来源。
当夜我嘱咐好林慕蝉黄金童张舒望三人,一旦见虫孩复活,即再杀之,等我把白盐快鼠祭天画字,也给虫孩使个虫法。
他们三人严阵以待,不怕虫孩出幺蛾子,两杆快抢一根冰锥,见他复活,谁手快谁下手。
我从百兽囊中取出白盐快鼠,将它放在地上,我左胳膊弯曲前伸,蹲下身子右胳膊捏着右脚尖,频频向它点头,这是个虫礼,凡灵物皆知三分人礼。这个礼节相当于人类社会的三拜九叩。白盐快鼠通灵日久,知道是什么意思,绿豆大的小眼中流下了两颗眼泪,我们相处时间不长,大部分时间它睡在我的百兽囊里,有时候偷闲它会爬出来,头弹出龟甲百兽囊,依着龟甲外口沿往外观看,有时候是我推着柳向晚荡秋千,有时候是和林慕蝉闹别扭,点点滴滴在心头,如今知道我要将其祭掉,不免哀伤,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因为虫知天命,天演至此,不得不死,早死早上天台。
我将一张黄表铺在地上,白盐快鼠要是踏上黄表,今晚我就能祭它上天,我们一人一鼠缘尽于此地,日后天台相见,也无仇恨可言,无非各行其事而已。若是执意不肯踏上黄表,我也不敢造次,不见龙鳞道士之死,辽东大法师作法投胎,先生雪玲珑后衍虫孩,以致今日之祸。
那白盐快鼠慷慨赴死,径自踏上了那张黄表。我感慨不已,这是为主卖命。
我焚了一柱百草香,拿了鹿骨刀,口念虫诀,拖着禹步,脚迈北斗天罡,绕着白盐快鼠来回走了七圈,鹿骨刀上插了个祭天使虫符,鲁虾蟆留有一张,仅此一张,我举鹿骨刀向天,使虫符无火自燃,于此同时,黄表上的白盐快鼠也无火自燃,那火是七星虫火,颜色湛蓝,白盐快鼠丝毫没有痛苦,就像在火中睡着了一般,在黄表上闭眼而卧,须臾之间化作灰烬,身上仅有那根猫毛没有燃烧,那毛是我插上去的,不属于白盐快鼠,快鼠仍将那根毛还给了我,我将猫毛拾起来,用黄纸包好,收在百宝囊中。
再看那张黄表,隐隐闪着金光,白盐快鼠的灰烬自成一道虫法符。我将那符拿在手中,此时群蛇已退,我迈出灰圈,虫孩刚被林慕蝉插死过去,将黄表虫法符贴在他肚脐眼上,那黄表随风卷走,黄表上灰烬图案却深深印在了虫孩丹田处。
不同的虫祭掉以后会收获不同的虫法,白盐快鼠以盗为纲,以其祭天之后,这符有偷盗精气神之效,白盐快鼠以速度著称,他死后演出的虫法,却能将人变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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