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口一碰,两分钟后,黄金童睁开了双眼,人虽然醒了,但身体十分虚弱,毕竟吐了不少血,伤了元气。
黄金童一睁眼,生铁孩的血红眼珠子动了,黄金童一口血吐进去,生铁孩血囊还没满,但此物已认准了黄金童,至于怎么个使用法,以黄金童的脑瓜,不用半月就能研究透彻。待恢复了元气,黄金童少不得还得给它注入鲜血。直到血囊满了为之,此后,生铁孩身体里流淌的就是黄金童的血液了。
张舒望见黄金童转醒,说道:行了,生铁孩被咱收了,赶紧离开这里,一会就有村民上山干农活。快走快走。
黄金童对生铁孩使了个眼色,示意它上车,生铁孩迈动铁腿,乖乖上车,此时体内血少,生铁孩也相当虚弱,完全没了刚才的勇猛,山油杀一切铁妖,生铁孩属于凤凰磐捏,浴火重生。
生铁孩一上车,压得地排子车一晃,生铁孩少说有七八百斤沉。上得地排子车,黄金童命令生铁孩躺下,生铁孩乖乖躺下,黄金童用衣物将生铁孩盖住,虽然身体虚脱,却喜不自胜。
众人都跳上地排子车,我打了个呼哨,召回了紫电绝尘特,这头老驴,比人心眼都多,见铁孩子从车辙中冒然出现,黄金童还没察觉之时,这老精灵撒开四蹄就跑了。拼命的事,人家不干,除了有一次绝尘特倒踢风力相国,咬住扫雪真人衣领,吞了攒金碎玉束雪珠,救了我一命,这是后话。
张舒望只是少年时期,遭遇过生铁孩而已,如今一个甲子过去,物是人非,生铁孩只是多了一圈铁锈,几易其主,而张舒望已经风烛残年。怎不叫人叹息。
张舒望拾起没人注意的虾蟆幡,卷了卷,压在了自己行李下面。谁也没想到这虾蟆幡是河南教重宝,便宜了张舒望。常树万能想到生铁孩被定住,即是定住,生铁孩不死,虾蟆幡是脱不了手的,打死常树万,他都没想到,生铁孩能在短短时间内易了主人。
因为我们内中没有斗宝人,我和罗文尚只知道那叫虾蟆幡,因为是虾蟆幡形制,却不知道那东西全名叫做:紫明供奉,又叫‘赤心榜’。十分厉害。
明清两朝生铁孩多在山东京津三地出现,见闻者颇多,此物大有来头,只是张舒望不知道而已,后面自有详述。
众人都已上车,这次紫电绝尘特拉起车来颇感费力,只因多了个生铁孩藏在车中,日用衣物下面。
地排子车马上要出发了,却不见林慕蝉上车,兀自在与山虫子告别,山虫子拉着林慕蝉的手不叫她上车,要往山里头拽。林慕蝉看它水汪汪的眼睛,不好拒绝,回头望望即将出发的我们,说道:在钱粮道进驼龙山的路口等我,我一会去找你们。
说着被山虫子拽走了。
我们也不好强求林慕蝉上车,毕竟她魅力奇大,妖异通吃,人见人爱。与山虫子别离也弄得灞桥折柳,难解难分。
那秦木客我们暂且不管,先让他在山中自由浪荡几天,等我赶成猳道士,再将他拘到白鹿观内,猳道士第一次时,能不远万里将他从深山老林拘到驼龙山,就能拘第二次。
地排子车厢内,为了防止枣木桶里的驼龙井水晃出来,柳向晚密密匝匝贴了好几圈透明胶带。
我们车行穿村之时,驼龙村已经嚷嚷动了,很多人聚集在沈建国家门口,多年前走失的五个女孩回村,不一会功夫就惊动了全村。
我们没从他家门口过,选了另一条路,顺利穿村。此时驴车上人数众多,穿着打扮,五颜六色,男女相杂,老少相搀,难免让人生疑。
出了驼龙山,上了国道,我们停住驴车,等候林慕蝉。文小吒与罗文尚在路旁招呼过路的长途客车,要先行回白鹿观,我们相约白鹿观聚齐。该消草堂票子就消草堂票子,该给钱的就给钱,还有头山坠子没有交割。
我包袱里的猳道士再过几个小时,可能就被自己精毒毒死了,我在等林慕蝉的间隙,向黄金童要了小口径步枪,用厚厚的衣裳包裹着,准备猎一只山老鸹。
我倒提着小口径走上国道对面的一座小山,这小山虽与驼龙山只有一路之隔,却不是发自一脉。
此小山的祖山是东南方十几里的丛麻山,主峰七百余米。而驼龙山的祖脉是驼龙顶。虽相近却不是一脉。
山间道路有许多种,有行人道,有牧羊道,有药道。鲁中地区,因为药材比较少,采药人不多,所以药道稀少。羊道较多,因为羊不走不肥,每天牧羊人若遛不出二十里地,就是天天喂羊吃麦苗,也起不了膘,羊是真正意义上的走兽,只有走在路上,边走边吃,才能上膘。
因此羊道很好认,周边大叶多汁的植物稀少,就是羊道,被羊吃净了。
我走在羊道上,大约进山一里多地,听闻路旁林间鸟声叽喳,有山老鸹叫声,遂解了衣服套,取出小口径步枪,趴在一棵树底下,刚刚用肉眼找到一只呆立枝头的山老鸹,就听见树后有人大喊:不许动,敢非法持枪狩猎,你胆子不小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