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作画,持枪能杀敌破阵。
若是如此,父亲应该为母亲画过画像之类的东西以作留念吧?
“自然是有的。”
谢谦当了十几年的山野宅男,搁在旁人身上,估计已经堕落成不修边幅的江湖草莽,但谢谦的教养却是融入骨血的,哪怕只住着茅草屋,一样能弄出放荡不羁的隐士风范。
作为带着儿子谋生的单身汉父亲,他也没将其他技能落下,笔墨丹青依旧不俗。
未免记忆褪色,他画了好些画像带在身边。
李赟兴匆匆地打开画像,看到人物的面容,瞬间怔了一怔。
若非确信慧珺娘子的年纪比他还小几个月,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他母亲了。
“这不是……慧娘子么?”
他喃喃地道,脑门挨了一下。
“无礼。”
不喊“母亲”喊“慧娘子”,这小子是要造反?
李赟犹豫一会儿,坦诚道,“父亲,儿子见过画像上的人。”
谢谦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儿,自家儿子见过那个妖孽?
“何时见过?”
“昨天呀。”李赟解释道,“主公后院有位娘子和画像上的母亲面容酷似,气质倒是大不同。”
画像上的王惠筠气质如兰,出尘淡雅,
她穿着一身华服立在百花丛中,右手放在微凸的小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蒙着名为“母爱”的光环。看到画像的时候,旁人先是被对方的气质吸引,继而注意到她的容貌……哪怕隔着画,旁人也能猜出这是个饱读诗书的才女,唯有长久浸淫此道,才能养出如此气度。
至于李赟见过的慧娘子,人家也是美得不可方物的美人,但那种美丽却是绚烂夺目的。
一个内敛,一个张扬。
李赟这么说,谢谦立时对那个酷似他妻子的女人产生了警惕。
没等谢谦回过神,李赟仔细将画卷收好,略微害羞地道,“父亲……”
“何事?”
“儿子……心中有心仪的女子了。”
李赟可不想自家父亲做主给他议亲订婚。
未免节外生枝,自己还是坦率地先招了吧。
谢谦:“……”
虽说不情不愿地降低了择媳标准,但谢谦真不想儿子娶个大字不识、满嘴粗话的山野泼妇!
谢谦立时在脑子里描绘出一个满嘴大黄牙、说话唾沫横飞、指甲藏着黑厚污垢、吃饭吧唧吵闹、睡觉呼噜如雷、与人对骂扭打的女子形象,眼前顿时一黑,呼吸都要断了。
儿子,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谢谦心颤地问道,“哪家女子?”
是不是自由恋爱他都没管了,他就想知道是哪家女子。
哪怕是农家女也认了,只求教养不出错。
“河间上官氏,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听过?”李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她叫上官婉。”
河间上官氏?
这个谢谦知道,他都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没想到李赟给了他惊喜。
“上官氏的娘子,倒也不错。”
“那父亲这是应允了?”
李赟开心得想要飞起来,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啊,好事一桩接着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