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一旁的长剑,刷得一声拔出鞘,吓得丰真寒毛都炸开了。
玩真的?
丰真快速瞧了一眼画中的内容,等他瞧清了,落向卫慈的眼神带着几分古怪。
无他,画上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姜芃姬。
画中的女子卧花而眠,笔触细腻而真实,与时下追求写意的画作截然不同,这幅画更加追求真实。女子睫毛修长,眼睑微颤,似乎要睁开微醺的眸子,露出那双澄澈含水的眸子。
这也就罢了,偏偏画中女子的着装极为大胆,与时下保守的创意风格截然不同。
窄袖半臂,露出两截雪白皓腕,裙摆极大,竟如盛开的牡丹一般绚丽。相较之下,裙摆却有些短,仅能盖住小腿,露出两只不大不小的细足,纤细的脚腕上挂着的两枚带铃铛的银圈。
女子因醉酒而酣睡在地,四周零散堆着美人睡的花瓣,衬得白的愈白,红的愈红。
附近假山重叠,环境偏僻而清幽,此处却有如此令人心旌摇曳的美景,仿佛亲眼所见。
丰真瞧了一眼落款时间,不怕死地挑高了眉梢。
“主公那会儿才十二岁,你便生出这么多心思了?”
画卷落款时间在六年之前,正是卫慈重生后的第一个月。
那时美人睡盛开正艳,卫慈看到花瓣凋零满地,眼前浮现过往记忆,一时难耐,挥笔画下。
如今一想,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丰真一向是个藏不住话的,保不准他什么时候便向主公透露只言片语。
虽说在姜芃姬面前,卫慈的马甲早被脱光光了,但他仍旧怀揣着半分希冀。
“拿回来!”卫慈持剑对着丰真,心下愈是焦急。
丰真虽不怕死,但他深谙张弛有度的道理,不能把卫慈逼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更别说卫慈这家伙剑术不错。
“好,还你还你。”丰真不敢将画卷随意丢过去,反而将它卷好递还给卫慈,嘴上却道,“真没见过比你还踟蹰不前的人了。你刚才还嘴硬抵赖,如今铁证如山,不知你还能说什么。”
私底下画了这么一幅画也就罢了,竟然还将画卷藏在主卧枕旁。
那是什么心思,还用分析?
卫慈将手中的剑放回剑鞘,面上的阴沉却未散去。
丰真倏地笑问一句,“你莫不是怕死?”
卫慈方才说“去父留子”才是最好的办法,如今心悦主公却又百般抵赖,不由得令人多想。
当然,丰真知道卫慈的脾性,所谓怕死更是不可能。
丰真好整以暇地准备听卫慈解释,瞧他窘迫的模样,未想到卫慈露出恍惚神情。
“若是怕……当年慈也不会自……”
卫慈险险地住了嘴,没将后一个“刎”说出口。
不然的话,一朝丰真惹事的能力,还不追根究底?
丰真见警报解除,顿时又有恃无恐起来。
“瞧你这模样,怕是对主公情根深种已久。”在丰真看来,卫慈六年前就瞧上人家,那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呀……真是有够禽、、/兽的,“与其这般自苦,不如早早表了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