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印象里,大半辈子没有几次见过这么多的陌生人。
“你们是啥子人?!来做啥子?”阴沉且诡异的腔调,妇人脸色布满警惕的情绪,瞪着一行人问道。
镇卫生所的那个姑娘不敢吱声,眼神里几分忌惮和畏惧,肖雄心底暗生疑惑,这是什么态度?
小姑娘凑了过来,凑到肖雄耳边道:“他们家很可怜的,这次得病的是她的儿子,她丈夫三年前得癌症死了,他们家很穷……”
肖雄试图缓和妇人的过激情绪,尴尬道:“请问,是您儿子得病了吗?不要紧张,我们是城里来的医生,来给你儿子看病来的。”
“谁要你们来看病?!你们走!马上走!我儿子没病!”妇人语气极为激动,态度很是反感。
众人面面相觑,都对妇人的反应感到疑惑,按理说,有医生上门来治病,高兴还来不及,她却要哄他们走?
“能让我看看您儿子吗?”肖雄皱着眉,朝着屋子里探眼看去,漆黑漆黑的,看不清屋内的情况。
“你们别来!别来我家!”妇人咋咋呼呼的样子,重重的砸上了那破旧还通了洞的木门。
吃了个闭门羹,肖雄心里只觉怪异,“既然不让我们见,我们就先走吧,去找其他两个病人看看。”
直到远离了那间破败的土坯房,肖雄这才忍不住内心的疑惑,看向小姑娘问道:“那女人为什么会这样?”
小姑娘战战兢兢的表情道:“我也不知道,她丈夫死了以后,她变得疯疯癫癫的,村里人都觉得她精神不正常了。”
“那他儿子呢?”
“前天来过卫生院,他儿子发着高烧,严重腹泻……”小姑娘所描述的症状,跟疫情显现出的具体症状几乎吻合。
深深叹气的肖雄摇着头思考着应对之策,妇人的态度那么的强硬,要见到她儿子是很困难的了,但病情又耽误不得,该如何是好?
眼下唯一的办法,是去找其他两个感染疫情的病人,查看他们的身体状况。
回到了简陋到了一定程度的卫生所,肖雄沉默着思索,好一阵过去,抬起头看向方医生,以及坐在长椅上的那几个医生,“我有个建议,这样吧,你们挨家挨户去调查,了解一下他们对疫情的了解程度,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眼神聚集到肖雄身上,肖雄而后看向方医生,表情沉稳道:“我和方医生,负责去找那两个疑似染上疫情的病人,寻找治疗方法。”
“我觉得可行。”方医生应声道,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很有可能感染疫情这一点,愿意去接触病人。
按照小姑娘提供的住址,肖雄和奇邦离开了诊所,沿路见人便询问,找到了另一个村子里,村口的老人和小孩坐在石桌上,旁边几只鸡在“闲庭信步”,一派祥和的感觉,似乎没有被疫情所侵扰。
殊不知,蔓延开来的疫情,彻底打破了巍山镇各个村子的宁静,人人谈之色变,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对疫情唯恐避之不及,人人自危。
这个村子的发展程度要比旁边那个村子好上许多,光从建筑就可见一斑。很多户人家已经有了自己的砖瓦房,虽然外部装修很粗糙,但至少遮风避雨是不成问题的。
看清了门牌号,停在一幢三层小楼前,外部墙壁都还没有粉刷过,肖雄敲了敲门,朝着楼内问道:“这里是秦升家吗?”
一个小孩从虚掩的门里探出脑袋来,好奇又畏惧的眼神观察着肖雄和奇邦。
“地址不会错吧?”半天没有反应,奇邦诧异的语气问肖雄道。
地址是小姑娘给自己的,应该不会有错,肖雄没有吭声,再度敲了敲门,重复了问话。
穿着朴素的女人打开了门,疑惑的眼神看着站在门前的两个陌生人。
“你好,我们是县里派来的医生,请问这里是秦升家是吧?”肖雄温和的语气问了一句。
女人将信将疑的打开了门,脸色说不出的冷淡和苦涩,“是,进来吧。”
进了屋的肖雄一边观察着屋子的陈设,一边问女人道:“请问您是秦升的…”
“他媳妇儿。”女人面无血色,低头回应道。
手里的资料让肖雄对病人有了大概的了解,秦升年届33岁,在家务农,患有尘肺病。
没看到男人的踪影,小孩从屋子里窜了出来,一双小手抓住女人的腿,天真的眼神看着肖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