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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宁瓷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扣的死死地,生怕自己会抓不住,话里的每一个都在颤抖,像是害怕到极致的模样。
她怕他,已经是从骨子里养成的习惯,特别是当她自己以为已经摆脱了这一切的时候,他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我、我要回家。”
“小姐你不是要去看梅花吗?就在那边,快到了。”顺贵儿站在后边,不解的朝林子那边指了指。
“大哥,我要回家。”宁瓷完全不理会他,只是紧紧抓着宁淮的手,尽力的着了身子想躲在宁淮后面,不断的重复着说“我要回家”。
“大哥带你回去。”宁淮不知道她忽然怎么了,但是她这个样子,就像当初刚逃回来的时候,第一眼见他就扑在他的怀里,喊了一声“哥哥”,然后就嚎啕大哭。
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那一刻,他真的就感觉自己的心被生生颁开了来。
宁瓷不是什么慌张胆小的人,反而一向遇事都很镇定的,所以当她一旦有了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反常行为时,宁淮便晓得,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当即宁淮便带了宁瓷往外走。
萧青山的目光就怔怔凝在那一处,灼灼光亮,像是世间至宝失而复得。
......
宁瓷记得那天晚上很黑。
原本同她一起的还有两名女子,都是被虏来的,只是她们已经先下了车,不晓得被那些人带去了哪儿,后来匪徒劫人,杀了那几个虏她来的男子,掀开车帘,雪亮的大刀朝她挥下之际,没有再下来。
那几个人跋山涉水带她上了山。
她听见了那几个匪徒一路说的话。
他们说,她长得好看,带回去给他们头儿,头儿一定会很高兴的。
足走了一夜才到。
山路陡峭曲折,有些甚至需要攀爬,她本就已经虚弱至极,可是因为怕惹恼那几个匪徒,只能硬撑着往前走。
第二日天蒙蒙亮时才到达目的地。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狼狈的不成样子,手掌上全是血痕,一道一道的划开,衣裳上也全是污泥,原本清亮白皙的一张脸,已经只剩了一双依旧清灵的眸子。
直接被人扔到了那土匪头子面前。
进了这样的地方,完全不知道出路何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救她,而她面临的,就是最残暴的土匪头子。
那个时候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
这些亡命之徒,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不高兴,就会一刀要了她的命。
她唯一需要的,就是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那比什么都重要。
那土匪头子原本是说,不想要女人的,要那些人从哪带她来,就把她带回去,可是那些人却再三强调,让他先看看她的样子再说。
于是打了一盆水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洗脸。
当一盆清水里交织着红色血污和黄色泥土,还有许多许多的污秽的时候,她害怕的抬起了头。
她永远都记得第一眼看见萧青山的那一幕。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裳,身材健硕,就斜斜的翘着一条腿坐在椅子上,两只冷冽的眸子在她的脸上打量,面容坚毅,一动不动。
在那一刻她的脑海里闪过两个字――“阎王”。
饶是淡定如宁瓷,也是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可是那一瞬她看见,他的眸子亮了。
“你叫什么名字?”
宁瓷浑身一抖,当时想胡编乱造,可是在他周身的气压之下,脑子一片空白,尽力压制着,还是不自觉的说了出来:“阿瓷。”
“我长得很可怕?”
萧青山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压下一片阴影,如同一座大山一样,上前两步,到了她的面前。
宁瓷怔怔的看着他,然后缓了许久,才摇头,颤颤道:“不可怕。”
他一手捏在她的手臂上,力气极大,宁瓷甚至觉得,手臂上的骨头都被他捏的开了缝,蔓延到手臂那一片,都失去了知觉。
“不可怕那你抖什么!”
他的身影突然压下,瞪着眼睛就吼出了这句话,狠厉之气顿现,那模样像是张着口,就能直接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宁瓷心跳的快出了嗓子眼。
“我要你留下来。”他一字一句的看着她,说了出来。
看见这个女人,他莫名的就起了心思,或许真是因为单纯长得好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在那一刻,他要她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