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里的村路,在城市里居住的人看来,是相当枯燥且漫长的一段路,哪怕是坐公交车,也算不上多么愉快的经历。
但在这物资极为缺少的水庄,林牧一家四口却因为这简单的一段路,而得到许多人一辈子都未曾体会过的幸福,弥漫在寒雪中的稚童笑声,不知是否会被那些开着宝马上学的城市家庭羡慕?
……
林牧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段路异常地轻松,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学校。
目送着儿女坐上残破的课桌,林母瞧了瞧教室,眼里闪过一丝难过。
自己小时,就是在这个教室上的学,一转眼自己都快三十,又送儿女来这上学。
她不是感伤岁月无情,只是心疼儿女,教室窗户虽然已经装了玻璃,但门还是普通的木头门,甚至都不是长方形,缺缺角角,寒风“嗖嗖”地一个劲往里吹。
林母蹲在小弟小妹跟前,帮他们严严实实地包好围巾,整理衣角,又把二小的“连线手套”挂在他们脖子里,见小弟鞋带松了,又给他紧了紧鞋带。
也有其他家长送小孩,毕竟是下雪天,不过多是爷奶,还有两个家里男人扛事,自己不用出去打工的中年妇女。
其他没人送的小孩,看见这样的场景,眼里偷偷藏着羡慕,不过很快也就与其他小孩玩了起来。
毕竟,这样的“留守生活”从记忆中就已经开始,习惯了……
林牧抱起小黑狗,瞧向一旁的新教学楼,无言沉默。
他当然知道这栋教学楼已经盖好,虽然只是普通的二层红砖小楼,但设备齐全。
窗户高大,采光明亮;木门与门框严丝合缝,涂着绿色的漆,上面一个通气小窗。
关上门窗后,风吹不进,雨淋不着,虽然教学楼墙里没有保暖层,但与身边这残破的单层教室,已经好上许多了。
可惜,上面答应的钱,迟迟没有全部发下,作为承包商的张军,也就是张璞的父亲,就封了楼。
校长为了这事去了许多次乡里,未来会持续了一年多。
或许是乡里学会了“扯蛋”,也或许周围困难的学校都在申请款子,在这个2000年的最后两三年里,条件一直都很困难。
“或许,冬天就把小弟留在家,自己教他们?”
胡思乱想正走神间,却看到不远处,校长与一个中年男人在那边低声说话,细一打量,正是张军,
林牧本来并没在意,抱着小狗与林母正要离开。
但空荡的校园里,寥寥几个家长中,林牧两人显得很是显眼,张军随意扫了一眼,却是又把目光放回林牧身上,过了一会,脸上便露出一丝笑意,与校长低声说了两句,两人就走向了林牧。
“咦,小作家,在干嘛呢?
这么空闲?还出来闲逛?
玩什么玩!
还不赶紧回去写稿子去?”
林牧:“……敲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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