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们二人鞠躬。
“哎哟哟,楚惠,你怎么敢这样,现在什么年月了?不兴这个了,你别客气了,街里街坊的,咱们不帮谁帮呀?”大娘和接生嫂抢着说。
“多谢!多谢你们!你们请坐一坐,我去煮蛋!”楚惠不由分说,立即跑出屋去。
接生嫂帮人帮到底,把盆子里的血水、地上的污物、一边的胎盘,全都先处理了,胎盘用油纸包裹了起来,放在一边。
按照当地的风俗,胎盘要找一棵数埋了。
很快,楚惠端着一盆红鸡蛋进来,还冒着热气。
“大娘,接生嫂,这些你们一会儿带上,热着呢,这会儿先吃两个。”楚惠忙把鸡蛋放到桌上,拉着她们二人坐下。
“好好,这个我会要,喜兴!”接生嫂说。
“对对,我要带回去给我小儿媳妇吃,她还没有动静呢,吃了红鸡蛋早日能怀上。”大娘也开心地笑着。
送走接生嫂和大娘之后,楚惠把冬梅换下来的血衣血裤全给洗了。
她边洗边内心感慨万分,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冬梅为她洗衣裳,这回也应该她帮冬梅洗洗了。
晾晒好衣服,她又回到冬梅屋里,抱起象初生小狗的小毛头,她内心特别激动。
似乎比当年自己在上海生小敏小捷时还要激动。
刚离开娘肚子的孩子最怕冷,她把孩子紧贴在自己怀里,用小被子把自己和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姐姐......”过了许久,冬梅睁开了眼。
“冬梅,你醒了?别起来啊,你得乖乖躺着。”楚惠抱着孩子坐到床边。
“孩子睡了?”冬梅看着自己的孩子满足地笑了。
“睡了,象头小猪似的,睡得可香了。”楚惠看着孩子的小脸蛋儿笑了。
李士聪和瑞卿下班回来时,孩子正睡着,冬梅静静地躺在床上侧身看着自己的孩子。
楚惠则在灶房忙着炖鸡、烧米汤,米汤是准备给孩子吃的。
孩子暂时没奶吃,只能先喝水和米汤了。
“嫂子,就你一个人在灶房呀?”李士聪先进了灶房看了看。
“是呀。”楚惠正在尝一口汤,见他进来忙放下勺子说:“你们就下班了?”
“母亲,我冬梅姑姑呢?”瑞卿抬头看了看冬梅房里,没有亮灯,以为她出去了。
“对呀,冬梅呢?”李士聪也感觉有点儿跟往常不一样。
往常回来时,冬梅总坐在厅门口或者在灶房烧火,今天回来怎么这么安静,屋里黑黑的,恐怕也没有人在里面。
“冬梅呀,在招待客人,今天咱们家来了个亲戚。”楚惠笑着说。
她要看看李士聪一会儿回屋后,会是怎样的一种惊喜。
“招待客人?在哪儿呀?”李士聪看向厅里,虽然厅里有灯,但是,门敞开着,没人呀。
“在你们自己的屋里,你去看看,没亮灯大概是灯坏了吧。”楚惠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好。”李士聪立即跑进他们屋去。
“母亲,冬梅姑姑是怎么了?”瑞卿觉得不对劲儿。
“嘘,小声点儿,你冬梅姑姑今天生了,给你生了个弟弟。”楚惠在瑞卿的耳朵旁轻声说。
“真的?”瑞卿惊喜起来。
“真的,你可别......”楚惠话都还没说完,冬梅屋里就传来李士聪兴奋的喊叫声。
“是舅舅。”瑞卿笑了起来。
“你舅舅几十岁的人了,没个正形儿。”楚惠也跟着笑。
“哇!我的儿子!你终于来了,我的儿子!”李士聪在屋里兴奋得大喊。
楚惠把炖好的鸡端了起来,放在灶台上,对瑞卿说:“卿儿,你帮母亲把这碗鸡送去给冬梅姑姑吃,咱们一起去,你也去看看弟弟。”
尽管瑞卿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在楚惠的眼里,他依然还是个孩子。
母子俩端着鸡走进冬梅屋里。
“嫂子,谢谢你!谢谢你!”李士聪抱着孩子对刚进来的楚惠鞠躬。
“哎哟,你可千万别摇晃孩子,这么小小个人儿,别被摇晃晕了。”楚惠慌忙把鸡放在冬梅床头。
“姐姐,辛苦你了。”冬梅感激地说。
“嗨,说什么话,当年我坐月子是你伺候的,如今你坐月子该我来伺候你了。”楚惠抿着嘴乐。
“嫂子,为孩子取个名儿吧?”李士聪诚恳地说。
“可别,我哪能跟你比呀,你本事更大,你的才能当年......”楚惠停了下来,觉得说得不合适。
“嫂子,虽然是那样,但是我觉得理应你帮孩子取,这个家你最大。”李士聪恭敬地说。
“那我......唉,算了,那我就给孩子取个小名儿吧,大名儿还得你这当爹的人来取。”
楚惠凡事都不爱抢功占便宜,见推辞不掉,只好为孩子想个小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