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但他反应过来,随即嚎得更厉害了, 穿着兜帽的青年直接把人从地上扯了起来,拽住王父的衣领, 语气凶狠:“嚎什么嚎,这里是法院, 你身上又没伤, 你再嚎,我就告你骚扰,直接把你扭送公关机关!”
听到公安机关这四个字,王父有点怂, 这突然冒出来的小青年还一把扭转他试图抓上来的手,伴随着王父“哎呦”一声痛喊, 那青年竟是把王父的手给扭脱了臼。
对方十分凶恶地警告王父:“我这个人, 尊老爱幼的很, 但老泼皮可不属于这列, 你信不信,你再闹,我不介意去局子里走一趟,反正打断你一条腿, 我也就最多接受几天教育,再赔点钱。”
他给了个眼神给乔一, 示意对方趁着他把人拽着赶紧走。毕竟这种泼皮无赖, 就和狗屁膏药似的, 黏上就很难甩的掉。
对付蛮横不讲理的人,你跟他好端端讲道理没用,必须动手,而且要从气势上压到对方,比对方更加凶恶。
这见义勇为的兜帽青年虽然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是熟悉他的人一眼还是能看出他的样子来。
先前没能反应过来的王承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口中吐出一个名字:“于昭?”
他的声音中还带了几分犹疑,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内心的猜测。
青年顿了下,然后动作十分利落地扯下来了兜帽和口罩,露出那张年轻秀美的面孔,他不再压低自己的声音:“是我没错。”
想到乔一做的两手准备,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王承捏紧了拳头,眼睛赤红地看着于昭那张脸:“你和他玩我?”
他就说,为什么乔一会一早就提防他,还这么轻易地掌握证据,肯定是因为这两个人联合起来搞仙人跳!
听到这句话,于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就有人能这么不要脸呢,明明自己隐瞒婚姻状况在先,现在还来倒打一耙。
别说自己根本无心算计,就算真有,王承不抱着歪心思能上当?这种人渣,被坑了也是活该!
一旁的王父看了眼摘下口罩的青年,又看了眼自己突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的儿子。
他脑子没年轻人转的那么快,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他能确定一件事,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是跟乔一一伙的,而且好像还和乔一联手,把他的儿子坑苦了。
他不由得怒上心头,手被人抓着,就卯足了蛮劲往于昭身上一撞,手腕被拧得脱臼使不上力气,他就用上了牙咬。
于昭一个没提防,被咬了个正着,下意识的松了手,王父本来是被他拉着,对方突然一松手,他没了倚靠,跌坐在地上,狠狠摔了一屁股墩,又是唉哟叫唤起来。
青年皱起眉来,正想动作,对面的乔一却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他脑袋转了方向,发现那位之前被王父推倒在地上的律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现场,现在正领着一个穿制服拿着电击棒的人过来。
于昭心领神会,把王父一把从地上拉起来。
“咔嚓” 两声,他相当干脆利落地把王父被他扭脱臼的胳膊正了回去。
疼痛感害得王父大声叫唤起来,但是他一甩手:哎,胳膊又有劲了!他刚打算动手就是挠,这个时候,穿着藏蓝色警服的司法警察站在了几个人面前:“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个律师忙指着王父说:“就是他,以暴力和胁迫的手段威胁我的当事人,严重扰乱了人民法院的维护秩序。”
虽然出了法庭,可是他们现在还在法院内,而且现在是工作时间,王父在这里撒泼放赖,影响的可不只是他们几个。
甭管是多横的泼皮无赖,碰上穿着警服的人就有点发憷,王父没嚎了,就指着乔一和于昭说:“不是我的错,是他们先对我这个老人家动手的。他们两个,是姘头,联起手来玩我儿子,你要抓把他们抓起来,这种人,搁在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
他看那个于昭,穿是穿的朴素,可那张脸,那双眼睛,可招人,再联想到儿子说的“你和他一起玩我”之类的话,他就猜出来,肯定是这个狐狸精和乔一搞在一起了。
明明新婚那会,乔一还和自己儿子恩恩爱爱的,甚至对自己的一些刁难的条件也多有忍让。但现在,对方却这么狠心的要和乔一离婚。男人,要不是外头有了人,怎么可能会突然这么狠心。
他恶狠狠地看着于昭,要不是有警察在,他肯定直接呸口水吐到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脸上了。
本来于昭显得还挺生气的,听完王父的话,他反倒笑出声来:“你要抓人进猪笼,那要抓也是抓你儿子。”
“小狐狸精”挺直了腰杆,略圆的眼睛带了几分讥诮,硬生生添了几分凌厉感:“除了会瞎嚷嚷,指责别人,撒泼放赖,你还会干什么?在张嘴喷粪之前,麻烦你先问问你的好儿子,他都干了些什么不要脸的事!”
王父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来气,这要不是当初乔一运气好,机缘巧合地碰见他了,还主动找上门来,他一心牵挂着自己的小家,也没个知情人来告诉他真相,那不就是真的被王承骗惨了。
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指着他鼻子骂小三,那他还要做人,还要过日子吗。
他被骗,也就是傻了点,太轻信过去的记忆,信了口口声声爱慕自己的熟人。那王承呢,有意骗婚,那就是恶毒。
本来他就是在学校便是开着的摊,如果母亲没有出事,也是打算把学校边上那家卖衣服的小店盘下来,改成小吃店。
大学虽说是个小社会,但是到底比别地纯净的些,要是闹出来他做小三的事情,在大学里传开了些,生意肯定是要受到很大影响的。
王父会撒泼了不起啊,他以前在乡下的时候,看过的泼皮无赖多了去了,他才不怕这个老泼夫。
他冷哼一声:“你不是要闹嘛,闹大了最好,把别人都引过来,当着别人的面,咱们就说清楚了,你这个骗子儿子做了些什么不要脸的事,到底该被拉去浸猪笼的人是谁!”
不就是比嗓门大嘛,他当年为了招揽客人,天天大声吆喝,练出来的大嗓子绝对不比这个老泼夫差。
王父被他噼里啪啦说得一阵懵,那边那个穿着警服的司法警察又好像是站在乔一这边的,他看向自己的能干的一直以来令他无比骄傲的儿子。
到现在都没有说什么话的王承终于上前,然后把自己的老父给拉了起来:“行了,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乔一,我希望之后我们能亲自谈谈,凡事留条活路,别把人逼急了。”
他冷冷地看了于昭一眼,王父还在那里说:“不是,王承,你和他们说说清楚啊,这小狐狸精是怎么回事。”
但他的话被王承不耐烦的一句话给堵住了:“行了,别闹了,别给我再丢脸了!”
先前于昭的话再凶再伤人,都没有王承这一句话杀伤力来的大,王父乖乖闭嘴了,被儿子拉着出了法院的门。
他们来的时候是坐的王承的车,去的时候还是开的那一辆,乔一看着对方的视线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然后把视线放到某个打算悄悄走掉的人身上:“于先生,等一下。”
于昭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于先生在叫他,头也不回地往法院外走。
乔一只好改口:“于昭,你等一下。”
这下于昭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来,问乔一:“还有什么事情吗?”
法庭上乔一表现的很好,也没有需要他出场的地方,现在事情都结束了,他也该回去了。
乔一走过去,看了眼于昭的手:“你是怎么过来的?”
于昭老实回答说:“坐公交车。”
他倒是有电瓶车,但是太远了,也不可能骑着小电驴过来。
乔一便说:“那你坐我车吧,我送你?”
于昭看向乔一的律师:“不用了,太麻烦你了。”
乔一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张律师他自己有车,我时间,上我的车吧。”
于昭没再拒绝:“那真的谢谢你了。”
他坐上了乔一的车,然后报了自己的地址,就是之前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个小屋子。
乔一发动了车子,虽然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但是先前自己冲出来好像挺没脑子的,于昭有些尴尬,就往车窗外看,看着看着,他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等一下,这个好像不是去我那里的路吧。”
乔一回答说:“你很聪明,的确不是。”
于昭突然就紧张起来:“那我们要去哪?”
“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手。”
乔一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对方下意识捂住的手:“你的手被咬了,自然需要消一下毒。”
于昭哈哈干笑两声:“就是被咬了一口啦,哪有那么娇贵的。”
乔一很认真地说:‘“被狗咬了一口都要去打狂犬疫苗,更何况是被疯狗咬了一口,还是去仔细消下毒比较好。”
人的牙齿是非常锋利的,王父显然用了蛮劲,现在都可以看到很深的一个牙印子,上面好像还破皮出了血。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毕竟你是为了帮我才被他咬伤的,就当是为了能够让我安心,认真把伤口处理一下,可以吗?”
乔一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的话就好像太不领情了,于昭只好说:“那就谢谢你了。”
车子平稳地在路上行驶着,虽然不是下班高峰期,但是因为临近放假,路上有点堵车。
车子短暂地停了下来,过去了好几分钟,一点移动的迹象都没有,于昭看着车窗外,前后左右都是车,他都快把外面建筑上的招牌看出洞来了,还无聊地数了数前头有几个字。
实在是尴尬,便打算掏出手机来玩游戏。
之前没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他有点晕车,低头玩手机感觉会更晕。而且坐在副驾驶上,就只顾埋头玩手机,总感觉把人家当成陌生的出租车司机一样,有点不大礼貌。
乔一这个时候就说话了:“很感谢你今天会过来。”
于昭有点不大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个,没什么的,这个事情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都之前答应你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会出庭作证的。”
大概是两个人独处的氛围太奇怪了点,他不小心就说了好多的话:“我这个人讲话有点啰嗦,你不要嫌弃我烦就好。”
乔一看着脸有点红扑扑的青年:“不觉得烦,你很可爱。”
然后于昭的脸就更红了,虽然知道对方应该没有其他的意思,就只是礼貌性的夸奖一下,但还是突如其来的害羞。
他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也应该感谢你的,就像是之前你说的那样,如果你不来提醒我的话,我可能就真的成了人人喊打的小三了,到时候说都说不清楚的。”
他总感觉,就算没有自己,乔一也能够很轻易地和王承离婚,自己只是对方计划里不大重要的一环。
车子总算慢慢开始动了,乔一缓慢地左右打方向盘,一边说:“不,你很重要,你是引子,如果没有你的话,事情可能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而且我被王承父亲纠缠的时候,也是你跳出来帮了我,别把自己想的太糟糕。”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嫌弃于昭话唠,他特地多说了一些话。
“对了,你之前把王承他爸扭胳膊的姿势特别干脆利落,是练过相关的武术吗?”
乔一自己也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人,之前没有动手,主要是因为王父毕竟是他前夫的生父。
碍于名声,动起手来,难免会有几分顾虑。
“没有,我大一体育选修课都是学的台球,再说了,我也没有钱和时间去学什么武术。谈到自己的过去,于昭也没有什么自卑,反倒显得乐呵呵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干活可能多一些,有一把力气。”
他做生意的,什么炉子货物之类的搬习惯了,做上个一年半载的,力气也就自然而然地锻炼出来了。
至于打架的技巧,他打架确实不少,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因为生意好,还被泼皮无赖找过麻烦,都让他亲自动手料理得服服帖帖。
但是这种话题,在乔一这种斯文人面前,总感觉说这种话招惹人家反感。
想到王承走之前的那个眼神和撂下的狠话,他又有点担忧,十分关切地问乔一:“王家人你也看到了,虽然我不喜欢王承,但是有句话说的对,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这种人,你要是逼得狠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而且他爸那么没脸没皮的。”
大多数情况下,这种不要脸的人总是过得比较好一些,因为他们脸皮厚,下作,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车子总算是开始动得快一点了,乔一过了红绿灯,又说:“这个倒不用很担心,到时候法院冻结了资产,再重新分配后,我会另外寻住处,也会换工作。”
王父来公司大闹影响他工作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是等他换了工作,对方还能一个个地去打听他到底去了哪不成。
更何况乔一打算自己创业开公司,自己做老板,搞风投,也就不会有担心别人炒他鱿鱼的一天。
那样也挺好的,只要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够过得下去。于昭略有感叹的说:“就王父那个性质,也不知道什么人脑子里进了水能够看上他儿子,就算是眼睛瞎了的,也迟早要被他搅风搅雨得搅和散了。”
说完这个的时候,他就感觉乔一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他感慨的话说了一半,停顿下来:“你干嘛这么看我,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赶紧捋一捋自己说过的话,好像是说了什么让人误解的话,他忙解释说:“我没有说你的意思,我就是觉得王父他实在是太会搞事情了。”
乔一摇了摇头,很冷静地提醒他:“你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于昭说的对,他也觉得原本的乔一确实是脑子里进了水,这是事实,他当然不会为这种事情生气。
于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于是后视镜里又再一次出现了于昭式哈哈干笑。
“对哦,我确实是眼睛瞎,连渣男都没有能够看出来。”
乔一想着原本的轨迹里,于昭可是和王承在一起,还为对方生了孩子。也许那个时候是因为于昭自己的生意做出了起色,经济独立,再加上对方肯为王承牺牲那么大,去做那个改造手术。
看在大孙子的份上,王父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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