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了几首有关花的诗词之类的,免得到时丢人。
这也是文人中的潜规则了,不然,真的要现场作诗,要是一个没做出来,岂不是尴尬了?所以大家一般都会自己提前准备一下,到时也有几首拿得出手的诗作。
昔日,王勃作《滕王阁序》,可以说是挥毫而就,这份才气,让人佩服。但是实际上,之前,阎都督的女婿吴子章早已准备了一篇文章了,打算在宴会上一鸣惊人的。
但是这个潜规则被王勃这个愣头青打破了,若不是他的《滕王阁序》真乃千古绝唱,阎吴二人亦拍案叫绝,他估计要吃上好大一顿排头。
牛牧之自认和王勃根本连放在一起比的资格没有,就老老实实地照规则来,人家让他写,他就写,没有,也不做出头鸟。
到了那一日,牛牧之穿上自己认为最得体的衣服,在牛二河殷切的眼光中出门了。有点紧张啊!
孙家的下人,对牛牧之已经熟悉了,直接就让他进去了。其他来访的客人虽弄不清这人的身份,但是看着孙家的下人对他很是尊敬,面上倒也和善。
孙琦陪着孙同知在招待客人,也分不得身来他这边,只微微点头,朝他示意了一下,牛牧之亦点头回应,然后找了个不那么明显的位置落座,静静观察着场上的众人。
宾主交谈甚欢,花开正艳,倒也是一番美景。
突然,左边回廊处有一阵小小的骚动,众人不由得抬头看过去,牛牧之也跟着抬头看过去。
只见那边不少人簇拥着一个人走进来,牛牧之的这个角度不好,只能看到人家的头顶,见他头顶花白,应当是一位老人家。
这么多人都围在他身边,莫非他就是那位白大家?
牛牧之整个身子都绷直了,全神贯注地盯着那边,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就这样贸贸然上去。
孙同知和孙琦见到那人来了,也忙迎上去,这更加坚定了牛牧之心中的猜测。但是,人太多,他还是看不到……
待到孙家父子将那人迎上尊位,众人渐渐散去,牛牧之才看到那人真容。
怎么会?他使劲揉了眼睛,再仔细看了看,自己没有眼花……
真的是那个“老骗子”!
说好了的脾性洒脱,说话风趣呢?这明明就是一个强词夺理,专爱捉弄人的“老顽童”啊!
牛牧之定在那里,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还好他的位置偏,旁边也没有什么人,没有人注意到他这副窘态。
而那边传来的说话声,更是让他心如死灰,大家都称那人为“白老”。
完了完了,自己这次拜师,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是黄了……牛牧之一个人在那里暗自神伤。
而白老的位置好,一眼就能将场上众人看个遍,当他看到牛牧之的时候,心里一顿,这小子怎么在这儿?
但是,这一顿也就是一瞬间,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得很是和蔼,这次,也不知那小子还有没有那么伶牙俐齿?
他微笑着对孙同知说:“那边坐着的那位小友,我瞧着很是面善,不知可否请他上前一叙。”
孙同知和孙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是牛牧之还有谁?
孙琦正找不到时机来引荐牛牧之呢,如今见对方主动要见,心下暗喜,忙自动请缨,去把牛牧之找过来。
“也不知你走了什么运道了?白老点名要见你呢!快跟我去见他。”孙琦拉起他的手就要走。
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牛牧之:点名要见我?呵呵……
抬头看看被大家围在中心的白老,正一脸慈爱地看着他……
算了算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么多人,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牛牧之做好了心理准备,跟着孙琦上前,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思。
白老有点老花眼,近处的东西看不大清,远处的东西倒看得很清楚。牛牧之的小动作自然也被他看在眼里。
小子,知道怕了吧?白老心里暗爽。
牛牧之上来勉强镇定地行了个礼,在白老“慈爱”的要溢出水来的目光中艰难地起身。
但是,白老并没有为难他,只是询问了他一些很普通的问题,然后就又放他回去了。
牛牧之回到座位上,还惊魂未定,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自己了?
想了想那天那个“无赖”的老人,牛牧之觉得,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一抬头,又遇上了白老的目光,白老对他微微一笑。牛牧之身子一抖:不好!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