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我并非此意,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太过沉溺于战争罢了!奉先最苦乱世离乱人,你我既为大汉将领自当为我大汉百姓守一片青天沃土,你这般嗜战,迟早酿成祸事啊!”
肖涯本是想安抚吕布,却不想话一出口却变了味道,肖涯吓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该死的,他这嘴,不会说话乱叨叨什么呢!果然吕布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炸了,双目赤红,头发竖起,便连一向坚稳的手都气得只打颤:“好啊肖涯!亏得某还将你当做挚友!你既如此看待布的为人!如此布便做没有你这个朋友罢!”说着吕布气急,当头一戟便向着肖涯头上劈来。
肖涯见吕布似有与他断交之意当即大急,看到吕布迎头劈来的方天画戟,肖涯一咬牙猛地将手中的火龙沥泉一扔,双目一闭,竟不闪不避便立在当场任由吕布的长戟落下。
肖涯这番动作却是把吕布吓得够呛,他自是气急了否则也不会说出断交这种话,可之所以生气也是因为他向来敬重肖涯,却不想在肖涯眼中他却是那般不堪的人,这令他觉得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自取其辱罢了。因而他虽是愤怒却并非对肖涯毫无感情,含怒出手也不过是发泄并未想过要置肖涯于死地。可他不曾想伸手毫不逊于他的肖涯竟突然弃了武器,对于他的攻击不闪不避,这让原本照着肖涯脑袋出手的吕布一下子慌了神。
可那毕竟是含怒一击,吕布也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此时攻势已成便是吕布一时也收势不及,吕布连忙化劈为扫,长戟斜划而过,插着红翎的银冠应声而落,肖涯的一头长发当即披散而下。吕布又惊又怒,长戟一扔,当即上前揪起了肖涯的衣甲,大怒道:“肖涯!你他娘的不要命了?!你是看不起某吗?谁让你扔下武器的?你教给你战斗的时候闭眼的?你找死呢吧?!”
肖涯睁开眼便看到那个如今褪去了稚嫩的脸庞满含着怒意,如今已经比他还要高上半头的青年拎着他的衣领着实让他有些呼吸不畅,但这些都不重要,肖涯直直地望着吕布怒意爆满眼底却隐藏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慌乱的吕布正色道:“奉先,我不会说话,但我于此世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并未有过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多想一想你所做的任何事可能带来的后果,我可以承受你的鲁莽带来的任何代价,但,奉先,百姓承受不起任何灾难,他们只能靠我们来守护啊。”
吕布看着满脸认真的肖涯一时不由挫败,是了,他连命都可以给他又怎会将他想得太过不堪,他不过是说的实话罢了,他确实该死的就是那般自私自利、暴躁冲动的人。吕布颓然地松开肖涯的衣领,看着眉眼沉静的肖涯心中烦躁不已,这人总是这般,为国为民、智勇双全、忠义无双,可他越是这般便越显得与他在一起的他更加的丑陋不堪!自从遇到了肖涯吕布才发现原来他从前所有的自傲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可是他又是那么该死的让人敬佩、喜爱,连他想要找个理由与他反目成仇的理由都没有!吕布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的揉乱了自己束的整齐的发冠,该死的讨厌不起来,他总觉得他这辈子都要活在某个名为肖涯的魔咒之下了,吕布永远比不过肖涯,该死!
“我会逼迫鲜卑向我们宣战,让他们来攻打我们。”肖涯的手落在吕布头上,温热的触感似乎瞬间安抚了他心中所有的狂躁,但肖涯紧接着说出的话却令吕布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不是不赞同发动战争的吗?”吕布眼中充满了惊奇,逼迫鲜卑发动战争,这真的是那个天天想着太平盛世的肖涯说的出来的话?
肖涯无奈一笑:“我何时说过我不赞同发动战争?我不过是不愿平添毫无必要的战争罢了。”对上吕布疑惑的目光肖涯摇了摇头望向远方。
“近年收成愈减,草原上更是三月余未落滴雨,今年与鲜卑一战必然无可避免,与其等着鲜卑打上门来仓促应战,不如先行出兵骚扰逼迫鲜卑出战,如此也好将战斗范围把控在我们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奉先,我天策将士从不畏任何挑战,我们守的是这江山百姓,只要护得住这万千黎民安居乐业,是战是和又有何妨!正如骠骑将军所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说及此处一向平和的肖涯身上竟然闪现过一丝杀意。
陡然感受到肖涯身上的杀意的吕布这才想起,原来切磋久了轻松久了他都忘记了,这人从来不是什么仁善之辈,他也是曾经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铁血战将,他也曾是守土卫国纵死无退的镇国将军。吕布默了半晌,这才讪讪道:“某会三思。”
随即吕布又仰起头来,瞪着肖涯的眼睛狠声道:“某自并州而生自知谋生艰难,然战者必有生死,于异族,非战即死!阿涯,非某好战,而是在这里只有血才能唤醒沉睡的狼群,只有死亡才能激起百姓的反抗,若无鲜卑连年屠村,何来并州铁血狼骑!阿涯,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心怀天下,并州全民皆兵都是被逼的啊!某不过是推了他们一把罢了!某无错,少数人的死换来多数人的生,某无错!”吕布加重声音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