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的背影,而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却看不到。
站在那里,莫泽丰没有直接推门,静静的听病房里的声音。
一路上,他都在想,为什么茜文会自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觉告诉他,茜文从家中跑出来一定是为了找自己,而不是为了去跳湖自杀,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他并不爱她,可是在一起这么久,对庄茜文或多或少有一些感情。
她总是乖巧懂事,不给他制造任何的麻烦,不会烦他,更不会提无理的要求,想尽办法讨他欢心,也不会惹他生气。
和她在一起,虽然没有激情,却有细水长流的柔情,他已经慢慢的习惯,娶她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婚礼不被破坏,她已经是他的妻子,是他这辈子必须用心保护的人。
躺在病床上的她到底遭遇了什么?
“你回去吧,不用陪我,住院费我一定会还,谢谢你。”
莫泽丰听到了庄茜文的声音,似乎在一夜间历经了沧桑,低沉,忧郁,失了往昔的活力与甜美。
“那好,我就回去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事可以让护士打给我。”
这个男人的声音和晚上在电话里听到的完全吻合。
莫泽丰可以肯定,早上的那个没有声音的电话是茜文打的。
电话通了,她却一个字也没有说,便急着挂断。
莫泽丰眉头紧拧,心情格外沉重。
看到那个男人转身,莫泽丰立刻退到了走廊的另一边,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装模作样的翻着短信息。
门开了,他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是一个面容清俊的陌生男人。
男人快步走过,莫泽丰一直看着他进了电梯,才站起来,推开了那扇门。
“怎么回来了?”
当庄茜文的目光从电视移到莫泽丰的脸上时,整个人都惊呆了,苍白的小脸写满惶恐:“啊……”
他为什么会找来,为什么要面对肮脏不堪的她。
她不想见他。
庄茜文失控的抓着被子捂住头,她多么希望所有的不幸都只是梦,梦醒了,一切都恢复原状,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依旧是幸福快乐的准新娘,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她爱了很多年的男人。
可是,有些事一旦发生,想要忘记,想要推翻,都不可能。
肮脏的她已经不配再拥有他,残花败柳只能堕落到地狱不可能拥有幸福。
为什么不让她死去,这样,就不用再面对他。
死了,就没有痛苦,就不知道耻辱。
从少女时代就一直怀揣的梦想彻底的破灭,庄茜文的精神支柱,她的幸福源泉同时灰飞烟灭,留给她一个行尸走肉的躯体和一个没有希望的未来。
“茜文……”
莫泽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好像在一夜之间憔悴了。
他还清楚的记得,昨天她娇美如花,拖着婚纱美丽的拖尾,笑着问他:“我美吗?”
她一直很美,精致得就像洋娃娃。
而现在,连自信的神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沧桑,一双大眼睛,空洞得没有往昔的神采,被惊恐所占满。
“不要过来,不要……”听到莫泽丰的脚步声在逼近,庄茜文失控的大喊大叫。
她不希望他看到这样丑陋的自己,更不想污了他的眼睛。
“茜文,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联系我?”
莫泽丰坐在床边,声音分外的温柔,手隔着被子摸她的头,感觉到她在颤抖。
他的手似乎有魔力般,哪怕是隔着被子,也带了电流,击得她六神无主,心乱如麻。
庄茜文多希望自己留在莫泽丰心中的都是美好的记忆,如果他没有看到今天的她该多好。
一定丑得惊人吧!
如果他知道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定会讨厌她,从心底里嫌弃她的脏。
为什么要找到她,为何不让她独自堕入深渊。
止不住的眼泪在倾泻,洗涤着她千疮百孔的心,却洗不去那些痛苦的记忆。
庄茜文拼命的摇头,她什么也不想说。
就怕一出口的话,会泄露她的秘密。
瞒着他就好,再多的痛苦都让她一个人承担。
婚礼已经取消,他可以娶他爱的人,她会在他目光不会落下的角落,默默的祝福他。
只要他幸福快乐,她便可以幸福快乐。
心中盈满对莫泽丰的爱,她会一辈子珍藏。
有他陪伴的这四年,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足够回味一生,一辈子铭记。
哪怕午夜梦回,她的嘴角也能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此生足矣。
莫泽丰温柔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每一个字都从她的耳朵钻进她的心:“茜文,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为什么要自杀?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他拉扯被角,拽了拽,根本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