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兰嬷嬷不敢去,悄声道:“府中最讳私自打问贝勒爷的行程,若叫爷知道,只怕又得更生一重气,奴婢看还是免了吧。”
婉修道:“无事,你只问此一句就可,出了事我担着。”
表面上只是问一句贝勒爷的行程,但那里头学问大着呢。
徜若还是往日无交集的时候,高无庸肯定会笑的如沐春风,回兰嬷嬷一句:“叫福晋好生息养着,只管告诉她,就说只要爷一回来,奴才必定想着法子把爷送到正院儿去。”
但那不过一句漂亮话而已。
等胤禛真的回府了,他一句也不会提。
但今天因为牵机的事情,高无庸心里虚着呢,他大概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儿,但决对会想尽办法把胤禛给引到正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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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嬷嬷一走,王春儿就进来了。
府中的回事小太监而已,生的细皮嫩肉的,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果然,他所回的,恰就是关于小阿哥单独开院子的事儿,照他所说,就在后面的永福殿,三个奶妈,两个大丫头,并一个总管太监都已经准备好屋子,只等着小阿哥过去住了。
婉修道:“阿哥还这样小,就不能等几日再搬?”
王春儿道:“回福晋的话,这是咱们大清国的规矩,阿哥们足月了都得搬出去,明日便是小阿哥的小洗三,要是爷回来瞧见小阿哥还未搬家,肯定会斥责奴才们办事不力。”
这就对了,清朝人最讲规矩,明天这孩子小洗三,要来很多人客,一看福晋自己不讲规矩,肯定要笑话胤禛,而胤禛性子刻板,最讲的就是规矩。
婉修捏了捏儿子的小脚丫,圆滚滚的像只兔爪子一样,摸在手中无比的绵滑,小家伙这会儿精神着呢,见娘来逗自己,那只小脚丫就在婉修掌中轻轻的踹着。
忽而咧嘴,才满月的小家伙,这就对着娘笑呢。
俗话说,越聪明的孩子笑的越早,就凭这小家伙笑的这样早,婉修就觉得他长大了会是个聪明的。
可怜见的,这样小小的家伙,婉修还等着他长大以后能够策马扬鞭,因为有个穿越的娘,发明蒸气机,发明汽车再发明飞机,带着老娘逛世界了,说他会在八岁的时候病死,婉修打死也不肯接受。
婉修望着跪在地上的小奴才,问道:“小阿哥的总管太监是谁?”
王春儿趴在地上,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他帽子上的红缨在颤。他道:“名叫王福儿,端地是个得力又能干,最会照顾人的小奴才。”
说着,他已经把人都领进来了。
这都是原主自己曾经滤了几十遍,挑出来身世清白,可信任的人。两个奶妈都白胖的像发面馒头一样,果真前襟都是湿的,可见奶胀的足。
两个大丫头也瞧着白白净净,格外伶俐。至于那个总管太监,与这王春儿生的有七八分像,显然,他是王春儿之间肯定是亲戚。
大宅子里的奴才们沾亲带故,勾勾串串其实也不稀奇,毕竟他们就是靠这个发财的。
但是才足月的小婴儿,最忌讳的就是换奶口,搬地方。毕竟新地方就算再舒适,于孩子来说也有个适应的过程,更何况如今四月,正是孩子们最易咳嗽感冒的时候。
于孩子来说,换一个环境,意味着他要适应新的菌群,新的人,新的奶口,他那么脆弱的免疫力,又怎么能经受得了这样大的改变?
要说清宫里这个规矩,可真够不人道的,难怪婴儿存活率那么低。婉修心底里默默吐槽了两句,道:“罢了,先出去站着等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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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奴才退到殿外,王福儿先就给堂哥王春儿竖了竖大拇指,低声道:“虽说只远远瞧了一眼,小阿哥端地是生的玉面可爱,贵气的不得了,我真是打心眼儿里的喜欢。”
王春儿立刻瞪了他一眼,使个杀鸡的眼色,悄声道:“少说话,多做事,没事的时候就缝上你的嘴巴?”
两个奶妈和大丫环也皆是一惊,默默立到了一边儿。
在她们看来,福晋年纪小,胆子也性,性儿懦弱又犹豫,瞻前顾后的,虽说娘家势力足,到底一个妇人成家了还得靠自个儿。
养小阿哥是个尊荣,说白了,养得好,将来当然富贵荣华。可养不好,万一叫谁趁个手儿半路栽了或者没了,她们就得跟着陪葬,所以大富贵伴随着大风险,正殿里的福晋看着是指望不上,她们的脑袋,其实也半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