屉,往外拿出一样什么东西,她悄悄探出头看,果然是他。
这个房间就是个普通的起居室,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所以是对他们开放拍摄的,裴郁没有过多停留,关上抽屉就又出了门。姜可望屏着呼吸,轻手轻脚在他之后,也走到出门外。
姜可望还是粗了心,这幢房子与北京的那幢很像,二者是镜面格局。她出去的时候习惯向右,便弄错了方向,走向了走廊的另一侧。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长男人,伸手拦住她,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粤语,她一个字也听不懂。
“抱歉?”
听到姜可望说的是普通话,对方才想了想,结结巴巴地说起蹩脚的国语:“您不好再往前走了,私人区域。”
她这才明白,回头看一眼,那边才是她来时的路。她刚要道歉折返,这男人背后的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Calvin,你让她进来。”
门是虚掩着的,裴郁的声音清晰无比。那人立刻推门让到一边,摆出个“请”的手势。
“不,不用了,我还要下去录节目呢。”姜可望连往里面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落荒而逃。
“你去哪儿了?”老远就瞧见许昊臻左顾右盼,姜可望走到他身边,他才停止搜寻,手往她头上一盖,“都在等你。”
她低着头没太大的反应,知道自己的心在跳,但不是因为他这个动作。她说:“对不起,在上面不小心睡着了。”
“没事,走吧。”当然不会有人怪她,许昊臻把卡在头顶的墨镜拉到鼻梁,“嗯?小可望你墨镜呢?”
姜可望摸摸衣襟,她习惯别在这个地方,低头一看,却什么也没有。
“会不会是睡觉的时候掉了,去楼上看看?”许昊臻提醒了她。
她毫无印象,但想到还在楼上的那个人,脚步实在迈不动:“算了,拍完再找吧。”
“又不耽误这点时间,外面太阳那么大,你不戴怎么行。”自从成了“车友”,许昊臻就对她仗义得不得了,说着就走,“没事,我上去帮你找。”
“别……”姜可望一把拉住他,匆匆跑到了他前面,“我自己去。”
她硬着头皮上了楼,走过拐角,再往上迈了几步,本能地停了下来,缓缓仰起了脸。裴郁就站在最上面的那一阶,居高临下看着她。
“是你的吗?”一只手递下来,他拿着的,正是她无意中落在哪里的墨镜。
还能有哪里,多半就是起居室。
她想起只有那个房间里有柔软的长毛地毯,坚硬的鞋底踩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墨镜掉在那里,她没察觉,而等他进来拿东西的时候,就发现了。
“是我的,谢谢。”姜可望避免着与他视线交汇,只是看着自己的墨镜,伸手接过。她捏住一端,要拿回来,他的手却没有松。她一愣,只能抬眼看看他,试图从眼神里确认他的用意。
她看不懂。
裴郁紧锁着眉头,用一种颇为不耐的语气叫她的名字:“姜可望,你是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我会去的。”她说这话的时候,感到一只手被人牵了起来,裴郁轻轻摸了摸她的手指,她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攥紧了拳,指甲嵌进了掌心里。
他一点一点地抚平了她的手指,将她握住。
车里很安静,母亲在那头说什么,他都能听得见。
姜可望放下手机后,通讯录划到米拉那一页,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无法往下点。
也是他把手机拿了过去,按了锁屏,放到旁边,然后拥住了她。
“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她感到心脏被人戳了一下,木然的表情涌现一点点光彩:“真的吗?”
姜建国会走极端,她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
眼睁睁看着苦心经营多年的公司破产,希望的泡沫一个接一个破灭,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不小的打击。
他那么求她,她都不为所动,不知道,他选择轻生之前,是不是很恨她。如果她真的帮他,他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吧?
寓情于理,她应该去看看他。
就连母亲都求她去看他。
她可以不去吗?
“当然,没关系的。”裴郁把她的脑袋按在肩上,“我让王特助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