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摊坐下来,一人要了碗板面,他多要了一个鸡蛋。
“哎,你说他俩这孩子该怎么叫啊?”我挑起一筷子面送嘴里,问他。
他也是饿了,嘴里吃的鼓囊囊的说:“什么怎么叫?”
“是该叫郑家二老爷爷奶奶呢,还是叫姥姥姥爷?”
程天涯一下子噎住了,上不去下不来,赶紧喝了一大口汤才好,随后他说我:“别操那不该操的心了,他们俩这事啊,早晚得瞒不住,肯定还有得闹,不是我和你能左右的了的,行了赶紧吃,一会儿给他们带回去点。”
我们回到病房郑艺菱还没醒,手上在打点滴,我把饭放桌子上,护士进来给换瓶,郑妈妈问:“医生啊,我闺女这啥时候能醒啊?”
“应该快了,您别着急,她刚生产完身体太虚,得多休息。”
我和程天涯在这儿待着也帮不上忙,就走了。
坐进车里之后,程天涯一直不发动车,把钥匙插进去又拔出来了,看着我说:“下车,咱去检查一下再走。”
然后他就硬拉着我去检查,浑身上下查了个遍,拿到结果后,医生说我一切正常,没什么毛病,但却拿着程天涯的化验单,说:“先生,您精子质量不达标,是长期抽烟喝酒导致的,如果想要孩子,那您得快点戒烟戒酒,另外你们俩都得注意休息,不要总熬夜,放松心情。”
医生的话刚说完,我没忍住,噗哧就笑了,没想到我随口一说还真说中了,果然是他的问题。
一路上程天涯都耷拉个脸,我怕惹毛他,不敢跟他说话,一直在想着郑艺菱的事,然后又想到孙园园,她怀孕比郑艺菱要早一些,照日子来算,应该也生了吧,不知她怎么样。
程天涯真的开始戒烟戒酒,加班也少了,那段时间,我俩差不多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有时候做得太累了,第二天早起都起不来床,公司里的事他懒得管就交给助理,可真应了那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后来再去检查,医生说他精子质量已经提高了些,我心里也高兴,去超市买排骨晚上炖给他吃。
我推着小车在超市里走着,买了一斤排骨,又挑了些新鲜的蔬菜,还有好多我平时爱吃的小零食,推着慢慢一小车去结帐。
走着走着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他正从货架子上拿酱油,我碰掉了他手里的袋子,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弯腰帮他捡起来。
“小爱。”
这声音好熟悉。
我抬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他正冲我笑,依旧是那么阳光。
“伟明哥,是你?”
咖啡厅里,我坐在田伟明对面,他整整身上的衣服,问我:“小爱,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
“一个字,帅!”
他变了,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头发不再像以前那么厚重,刘海也掀上去了,比以前那个爱笑的板面小哥多了份大气稳重。
我问他:“伟明哥,这一年多你们一家人去哪儿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喝了口咖啡,看着我说:“我......我和我爸妈去东北了,去年,我跟郑光勇那事一过,我妈说什么也不在北京待了,他说我惹了郑光勇,虽然事情过去了,但以后也不见得能真正安宁,我们一家人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接着问:“那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他笑笑,“郑氏都破产了,全北京都知道郑光勇失踪了,还怕什么?”
“你爸妈也回来了吗?”
“没有,他们不知道,我自己偷跑回来的,我不喜欢东北,我喜欢北京,想念北京了。”他说完笑笑。
不知道怎么说他,他以前可是一直跟我说他不喜欢北京的,因为北京太挤了,生生把像我们这样的蝼蚁小人物的梦想挤没了。
他不是想念北京,他是想念在北京的人。
可是,那个人......
“小爱,你现在住哪儿啊?我刚回来,不知道你们换住处了没?”他说着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
我想了片刻,说:“我已经结婚了,我跟我老公住一块儿。”
“和程天涯?”
我点点头。
他眼神里好像有流光闪过,扬起嘴角问我:“那这么说,园园她现在一个人住?她在哪儿?”
我怔住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现在的表情很明显期待见到孙园园,可我要怎么告诉他,你回来了,你喜欢的人已经不在北京了,她怀了孩子,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