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倒霉。”叶斐然龇牙咧嘴的朝罗德斯笑,似乎没心没肺到并不觉得这有多疼,或是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这个人真是很奇怪,罗德斯垂下眼眸。
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原本并不属于话唠的叶斐然这会儿话变得异常多。
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开口说话?
罗德斯倒是对叶斐然没有太多防备了。
在他眼里,叶斐然就是个不算聪明的外星人,实在不必担心他是政敌派来的人。
不然自己这会儿已经死了。
“水在沙堆下头?”叶斐然喘着气,休息了好一会儿,他刚给自己正了骨,疼的一身冷汗,就像刚从冷水里被捞出来,站也站不稳,只能坐在沙堆旁边。
罗德斯又点了点头。
叶斐然叹了口气:“你要是没变小就好了,就这个沙堆的大小,你两爪子下去就好了。”
罗德斯:“……”
在眼前的情况下,叶斐然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平常强大到似乎无所不能的罗德斯现在只是个拖油瓶。无论受了多重的伤,此时叶斐然要是倒下了,他们两就都得交代在这里。
叶斐然只能咬着牙,用手去刨沙堆。
本来叶斐然的指甲就短,结果还折了,食指指甲盖只剩下一小半,整个人疼的有些懵。
和大面积的疼痛不一样,这种小伤口才是最头疼的。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叶斐然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叶斐然只能把食指蜷缩在拳头里,继续去挖。
趁他现在还有点力气,没有脱水,如果不能找到水源,就真的只能坐着等死了。
在叶斐然即将脱力的最后一刻,终于挖出了水——
这可不是什么干净水源,混着干砂,这会儿又不可能过滤,叶斐然只能稍微扒一扒沙子,喝下一口浑浊的沙水。
这大概是能算是叶斐然人生中最惨的时候了。
——全身都是伤,放眼望去荒芜人烟,在经受了血腥战争的洗礼之后,连口干净的水都喝不上。
叶斐然捧了一手脏水凑到罗德斯的嘴边。
罗德斯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只喝了几口就不再喝了。
这水喝下去刮嗓子,味道也很奇怪,叶斐然也得强压着恶心感才没有吐出来。
罗德斯却没什么反应。
叶斐然看着罗德斯,忽然想起来罗德斯之前就在这里打过仗,估计也喝过这样的水,不然也找不到水源。
一人一猫都没什么力气了,躺在沙地上休息。不过如果能从罗德斯的脸上看出表情的话,估计和叶斐然一样,都是一脸大写的生无可恋。
罗德斯看着天,果然这种水无论喝多少次都难以下咽。
“这里能找到食物吗?”叶斐然问道。
就看见罗德斯艰难的转过猫头,紧盯着叶斐然。
叶斐然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我忘了,你现在说不了话。”
然后又有些打趣的说:“没事,我之前能说话也不敢说话,比你还惨。”
实在是憋不住,他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远离帝都,身边只有一个几乎完全失去自理能力的罗德斯。
反正一次说痛快,至于之后的事,如果真有被救走的一天再考虑吧。
叶斐然伸出手,去挠罗德斯的下巴,罗德斯过度透支自己的精神力和体力,现在别说反抗叶斐然,四肢都不能活动,能转转脑袋侧侧身体就算是不错了。
当晚上的时候,叶斐然才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至少正完骨的那条腿已经不再痛的无法用力了。
见罗德斯盯着自己那条腿,叶斐然挑了挑眉毛:“我以前学过一段时间医,不过没什么用,我嫌上学时间太长,中途退学了。”
他那时候要还债,没钱,就算读完那几年课程,出去找工作,也得熬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熬到主治医生的位子。
他喜欢学医,他爱这个行业。
但是有什么办法?他没那个时间了。
当不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本来他还想着,把最后一个单子做完,还完钱了就可以去正经找份工作,存点钱看看还能不能回学校去。
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就算现在要去学医,也只能学兽医才有用。
“你和你家关系不好,和元老院关系也不好,没有家族在后面支撑,也没有高层在前面领路。”叶斐然忽然问,“一个人,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