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将这事情告诉三伯父?叫原本就遭了大劫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萧家再度崩塌?”
“何况。”她眸中冷光一闪:“昨夜之后,她的身子该是大不如前了。年龄那么大了,又染了风寒,还能活几天呢?”
张三太太愣了愣,突然打了个哆嗦:“郡主莫非是要妾身……?”
唐韵又朝着马车厢靠了靠,越发慵懒的仿若没了骨头:“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呢。”
昨天叫土魂那么一折腾,即便是个身体强健的年轻人只怕也给吓得不轻。何况文老太君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妪?
她昨夜没有倒下去,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不想在自己面前露了短。
所以,怎么能不会生病?生了病的人若是治不好,怎么都会死吧。
她可不是教唆人弑杀长辈的魔鬼,她只是个安静的美少女。至于别人要想歪,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张三太太并没有立刻回话,皱着眉想了半晌:“老祖宗在深宅后院浸淫了一辈子,什么样阴私的手段没有见过?她若是一再暗中向妾身使绊子,妾身只怕就不能全心全意帮着郡主做事了。”
“呵呵。”唐韵勾唇一笑:“所谓后宅的手段,无非就是给三伯父多塞几个女人。若是连这么点子事情你都办不好,这偌大一个阳泉山庄,韵儿哪里能放心让三伯母一个人打理呢?”
张三太太抿了抿唇,眼中幽光一闪,朝着唐韵点了点头:“妾身明白了,妾身定然不会让郡主失望。若是……若是。”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迟疑:“若是有朝一日妾身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还请郡主替妾身给煜哥儿寻个好的去处。”
“煜哥儿毕竟是我萧家血脉,本郡主自然不能看着她受苦。”
“有您这话妾身就放心了。”张三太太咬了咬牙,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自此后,妾身便是郡主您最不用担心的奴仆。”
说罢,她径自下了车,再没有回过头。
秋喜和秋扇随后钻了进去,帘子晃了两晃渐渐平稳下来,张三太太的身影便再也瞧不见了。
唐韵吩咐秋喜重新给她换了茶水,便没有再将张三太太的事情放在心上。彼时在她心里,张三太太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哪里知道,在许久之后那一日,这女人竟是以那样的方式来实践了自己的诺言!
马车走的并不快,唐韵悠然的用了些茶点。如今天色还没有大亮,照着这个速度城门刚开便能回到楚京。
谢恩宴要到了正午才开始,时间绰绰有余。
想来,文老太君和萧家大房一心要弄死她,这里面该是也有林氏不少的功劳。她是笃定了自己不能再回去萧王府了吧!
真的好期待她见到自己安然无恙回到府里,会是怎么样一副精彩的表情呢?
唐韵心情极好,便觉得今天的点心真是美味极了。伸手刚捏起一块点心,马车却嘎的一声停了下来。
“小姐,山头上的巨石松脱坠落,将路给堵了。马车只怕下不去了。”马车外,土魂的声音很是清晰,却并没有半丝慌乱。
唐韵朝着秋喜使了个眼色,秋喜一撩帘子下了车,功夫不大便再度折返了回来。
“石头上有人为撬动的痕迹,奴婢瞧着不大像是自然脱落。”
唐韵眯着眼,今日这阳泉山上竟还有人要对她出手?会是谁呢?
“小心!”马车外面骤然响起土魂一声疾呼。
“嗖”一声历响破空而来,雪亮的羽箭从车窗射了进来,哆一声定在了唐韵脸侧的马车厢上。
箭矢的速度太快,定在车厢上箭尾不住的颤动。便如同骤然而至的一封战书,一下子将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与此同时,天地之间骤然响起嗡嗡的细微声响。
秋喜挑帘看去,天地间似乎骤然间暗了几分。便如有千万只蜜蜂振翅而来,虽然只有丁点大的躯体,但这么铺天盖地的一同冲了过来,力量亦是相当惊人。
“小姐,快下车。”秋喜一把放下车帘,一抬手便去拉扯唐韵的衣袖。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出去了!”唐韵眸光一闪:“不必管我,护好你们自己。”
语声将落,方才还蜜蜂振翅一般的嗡嗡声骤然便震耳欲聋了起来。无数的箭矢穿过马车的壁板,挟裹着千钧势力朝着马车里面的几人射了过来。
这时候当真便如唐韵所说的一般,只能自己顾着自己。
唐韵眸色微冷,定在车厢上的羽箭箭头削的极其尖锐,箭头尾端有个小米粒大的圆孔,这样的造型与北齐人惯用的羽箭并不相同。
而从箭矢射来的速度来看,刺杀的人绝对拥有极高的造诣。这么不管不顾的,俨然是要将他们就地格杀。
竟是打算一个活口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