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是想要让那人……”她朝着正东边努了努嘴,宗政钥是太子,太子住在东宫。她相信乐正容休定然明白她说的是谁:“以为我那爹爹选择的是三殿下?”
“你为何会这样想?”乐正容休低头斜睨着怀中娇娃,神色间显然颇为疑惑。
唐韵撇了撇嘴,这话听起来……很奇怪?
“为师不过是知道你并不想嫁与太子,却又苦无方法才想着了这么个法子来帮你。”他声音很是轻柔,如玉长指在她背上缓缓摩挲:“你完全是想多了。”
唐韵:“……”她想多了么?
“本尊自认阅人无数,却不曾想竟收得如此愚钝的一个弟子。”乐正容休唇畔带着笑,声音中却分明很是惋惜。
“你与为师同乘一车,你若是太子会作何感想?”
还能怎么想?这世上但凡是个男人,见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任谁都会分分钟直接上去弄死她。即便这女人原本是他极为不喜的,也绝技不能容忍。
何况,那人还是太子?
“师父。”唐韵脸色一黑:“你实际上是怕徒儿我死的太慢了吧。”
乐正容休脸上带着魔魅的笑容:“为师是在帮你。”
唐韵闭上了嘴,有这么一个时刻为她着想的师父,真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到如今,她也总算弄明白了乐正容休的用意。
他就是想要用自己来当一块试金石,试试看宗政钥的忍耐力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或者说萧家军在东宫那一群人心中拥有几分价值。
“之后呢?”唐韵抬着头,盯着眼前那无一不精致的男人面庞。见过长信宫那些该见过的人之后,她又该去哪里?
她可真不是来吃饭的!
乐正容休的笑容却渐渐飘渺了起来,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慵懒,似乎分分钟就能睡过去:“见机行事。”
唐韵嘴角一抽,所以,这问题您实际上原先根本就没有想过吧!
一路无话,马车畅通无阻地进了宫。金魂并没有将马车停下,而是直接穿过等候在宫门外的人群,从神武门毫不迟疑的扬长而去。
唐韵透过车帘飞快地看了眼被远远甩在身后那群人的神色,除了御史台那一群上了年龄的老学究面庞上似乎闪过了一丝愠怒之外。人人似乎对这个情景都并不觉得意外。
乐正容休以一个别国皇子的身份领着北齐亲王俸禄,北齐帝特赦他圣驾前无需下跪。皇宫之内可以纵马乘车,赐十八人抬四爪金龙的步撵,百官跪迎。
这般的荣宠,即便是东宫太子宗政钥都不及万分之一。原本绝对该是百官中口诛笔伐的对象。
可如今,这俨然已经成了北齐人人都习惯了的事实。
这一条事实该是他用了多少人的鲜血才给奠定下来的啊,所以,自己如今能坐在他的马车里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情。
“丫头,你在想什么?”腰间一紧,耳边传来那人柔糜慵懒带着淡淡阴霾的声音。
唐韵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温雅的笑意:“韵儿在想,若是能像师父这般真是再好不过了。”
“哦?”乐正容休睁开了眼,酒色瞳仁中一片暗沉。红润的唇瓣却微微抿着。
那样的神情,竟是瞬间叫他周身上下都包裹上了层冷厉的气息。似乎连空气都被挤压的变了形,叫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唐韵却好似未曾感受到半丝变化,仍旧挂着那一脸端方的笑容,身子却不着痕迹朝着他凑近了几分,几乎是半躺进了他的怀中。
“自此后,无人敢来再相欺!”
马车里静了半瞬,阴冷的气氛中似乎带着些微的压抑。唐韵明显感受到身畔那人的身子似乎僵了半瞬,阴沉的气息中也隐隐传出了叫人恐惧的血腥味。
但是,她却并没有离开他半分,反倒越发的乖巧。
“丫头。”男子的声音阴冷飘渺的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魔音:“你不怕么?”
“为什么怕呢?”唐韵抬起头,清眸中虽然已经收敛起了笑容,却是越发的真诚:“韵儿自认为实际上于师父您是同一类的人。”
一样的小心眼,一样的睚眦必报,一样的……不怕死!
即便踏着尸山血海,即便堕身成魔,也定要送那相欺之人下地狱!
“自此后,无人敢来再相欺。”朱唇轻启,她再度一字一句的重复着方才那句话:“也是韵儿此生唯一的心愿。”
乐正容休抿着唇盯着她看了半晌,酒瞳中的血雾终于渐渐散去,唇畔勾起一丝淡淡笑容:“你若不欺,吾亦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