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干爹,贺喜干爹。自此后小安子是不是就有干娘可以疼了?”小安子很是机灵,皇后话音刚落便笑眯眯凑了上去。
“呵呵。”万公公挥了挥手:“说的好,回头去西四所领赏。”
“谢谢干爹。”小安子喜笑颜开的说道。
有他这么一带头,旁的宫人也都纷纷上去道喜。万公公笑的越发欢畅起来,脸上的皱纹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好说,好说。回头都去领赏。”
凤华殿上便陷入到这样一片诡异的其乐融融之中。
皇后抬手按了按眉心,突然从心底里升起了一丝疲惫。庄姑姑早将她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眼看着她眉目中的倦意加深便倾身向前,凑在了她身边。
“娘娘可是乏了?”
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庄姑姑便继续说道:“若是乏了,可需要奴婢将这些人打发了?”
“不必。”皇后缓缓睁开了眼,今日将萧芷溪赐婚给了一个太监,虽她也是被逼无奈。终究很有可能是将萧王府给得罪惨了。
哪里又能将京里头旁的世家大族都给得罪了呢?
“本宫今日身子不大爽利。”她强打着笑言说道:“便就此散了吧,锦绣……”
她侧头朝着庄姑姑吩咐道:“回头,将本宫准备好的新年礼给各位小姐都送过去。万不可失了礼数。”
庄姑姑蹲身一礼道了声是,那一头便喊了一声:“皇后起驾!”
一旁候着的大宫女便赶紧上前伺候着她起了身,凤华殿里除了乐正容休仍旧坐在美人凳上之外,其余人都跪了下去。
眼看着皇后已然走到了凤华殿门口,脚步却突然顿了顿,微微侧了头看向了唐韵。
少女弓着身子跪在人群之中,无论是姿态还是神色都恭敬有加挑不出半丝错处来。她的目光便越发幽深起来,唇角终于微微勾了勾。
“本宫瞧着那丫头今日受的伤可不算轻,到底是本宫疏忽了才叫她糟了这般大难。”威严的声音一字一句说的极是清晰:“自今日起,便叫那丫头在长信宫里养伤吧。蕙义也一同留下,等什么时候那丫头大好了再回府去吧。”
唐韵听得一愣,皇后怎的……就要将她给留在宫里了?
这怎么行?!
还没等她说出一个字来,面前的皇后便已经扶着皇后的手走了。
唐韵:“……”宫里的人都是这般……不要脸?
“师父……”她忍不住看向身边绝色倾城的男子。
却见那人一双酒色瞳眸幽深如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唇畔笑容越发明艳起来:“娘娘既然如此的喜欢你,你便留下就是了。”
……
腊月二十八的深夜,起了阵大风。憋了一天的冷意似乎一下子便给激发了出来,黑沉沉的夜幕之中起了点点素白。
起初,还不过是些细碎如盐沫般的小雪粒,转瞬之间便如鹅毛一般自半空里飘了下来。
整个楚京内外便被这一场雪给遮了个严严实实,红砖碧瓦的巍峨宫墙叫白色的雪遮了半边。冷眼瞧过去,竟是半丝污浊不见,仿若连千百年来沉积下来的阴沉都没有了。 白日里宣政殿和后宫的宴席早已经散了,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都已经累了半日。宫宴剩下的饭菜还有很多,各宫的主子便都赏给了奴才们。
在这大雪漫天的冬夜里头,围着火炉烫上一壶酒,就着那些平日里根本吃不上的稀罕玩意,每个人都很容易放松下来。
是以,这样的夜晚除了需要值夜的人之外,再没有一个人愿意出去了。
即便是值夜的宫人也都缩在了门洞里或是廊檐下头,缩着脖子抄着手打盹。如此寒冷的深夜,累了一天的人也都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咯吱,咯吱。
幽深昏暗的甬道里传出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两条身影踏着雪由远及近的朝着长信宫走去。
守宫门的太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骤然看见眼前有一点子火光亮了起来。于是,吓的打了个哆嗦,立刻睁开了眼。
“谁?”小太监尖声叫了一嗓子,尾音却带着些许颤抖。
“叫什么叫。”说话的是个穿着二品太监袍服的中年内侍,肩头和帽子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如今,手里面正提着盏气死风的灯笼高高举在小太监脸上。
灯光之下,只看到那太监神色很是威严,唇线和面颊都仿佛叫雪给冻住了,紧紧绷着。
小太监立刻就清醒了,赶紧朝着他打了个千:“给常公公请安,这大冷天的,公公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才去办就是了,怎的还自己出门了?”
这太监正是长信宫二品总管常公公,这人可是皇后的心腹。是从她入宫那时候起,便跟在身边从相府常家带来的老人。
常公公恩了一声微微朝他抬了抬手:“开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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