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总旗却被她给问的愣了一愣:“快走,快走,快走。少啰嗦!”
唐韵眨了眨眼睛,却慢悠悠坐下了。
“你……你干什么?”
“我不走。”唐韵调整了个姿势,叫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
总旗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那个清美女子。
她本就长的窈窕,加上这几日并未怎么进食,瞧上去几乎连下巴都尖了。她的身后是脏污而潮湿的牢房,她的身下是一堆瞧不出本来色泽的稻草。
但是,就是那么随意的一坐,在那个瞬间却叫人恍惚中觉得她似乎正坐在金装玉裹的锦凳之上。优雅而庄重。
“你居然……不走!”过了好半晌,总旗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走,但我有个条件。”唐韵缓缓开了口,声音缓慢而优雅。
总旗声音滞了一滞,在他的一生中见到过被抓紧昭狱的人已经数不胜数。哪个不盼着自己能迅速离开。
但是,没有人能够如愿。能在活着的时候离开昭狱是闻所未闻的,而明明可以离开却不肯走,还敢提条件。
总旗表示,自己一生的三观都在这个时刻被完全的刷新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将我送进来是周千户。”唐韵微笑着,端方而温雅:“那么,送我离开的人为什么却只是一个总旗?”
虽然一个千户的爵位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但是人在屋檐下,她愿意给容时这个面子。但是……将千户变成了总旗就实在太过分了。
“本官……没有听错吧。”总旗吸了口气:“你是说要千户大人亲自来送你出去么?一个囚犯?”
总旗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越发的古怪了,这女人不是给关傻了吧。
“你若是非得这么理解,那么就这样吧。”唐韵慢悠悠说着。
她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一个总旗能够理解的,希望官位更高一些的周千户会比他善解人意一些。
总旗闭了口,恶狠狠瞪着唐韵。
“你该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不能够叫我满意,我今天是不会离开昭狱的。”
唐韵索性半靠在了木板床上,那个姿势俨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将牢底坐穿。
“你该是能够明白。”唐韵缓缓闭上了眼睛,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有能力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一定是不好得罪的。我若是你就将这烫手山芋甩给别人去,让自己有多远躲多远。”
总旗并没有叫她失望,顶多也就是五息的时间便重重的锁上门出去了。
唐韵悄然松了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怜霜的死定然不是表面上瞧上去那么简单,她绝对不会相信一个普通的花楼娘子之死,居然可以引起镇抚司的关注。
所以……既然将她牵扯了进来,那么就不要想这么容易的脱身!
“督总大人安好。”
“千户大人来的可真快呢?”唐韵缓缓坐直了身躯,半眯着眼眸,盯着眼前笑容可掬的周千户。
镇抚司的人都带着天然的优越感,无论面对什么人都是高傲而冷厉的。
即便周千户原本长着一张慈祥的面孔,但在抓捕她的时候,也一样是不好相处的。这会子却是满面的笑容。
而且那笑容很是真诚,瞧不出半丝作假。这样的表情配上他的面容,立刻就能叫所有人都放送了戒心。
“督总大人客气了,在大人面前,小人哪里敢托大。”周千户微笑着。
“小人奉了我们同指挥使大人的命令,来亲自护送督总出狱。”
同指挥使!
唐韵唇角几不可见的勾了一勾,这事情果然如她想象中一般不简单呢。
“大人请。”周千户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千户,我想要问你一个问题。”唐韵说道。
“督总请讲。”
“你们究竟为什么要将我抓进来?”唐韵目光幽幽:“又为什么要放我出去?”
周千户脸上的笑容有那么片刻的僵硬,低咳了一声说道:“一切都是误会。”
唐韵挑眉:“哦?”
“现在已经有证据证明怜霜中毒身亡乃是自杀。既然这事情与督总无关,自然得放您出去。”
“自杀?!”唐韵对这个词语表示出十二万分的震惊。
“的确如此,督总请。”
“就这样?”唐韵瞧着周千户,目光幽幽。
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之下,周千户脸上的笑容一分分僵硬了起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面女子分明端方而优雅,他却突然之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不如请督总来给点提示?”
“任何人都应该为了自己做的事情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