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李青走到屋门前,停住脚,回头看向梧桐,咳嗽了声。
梧桐回过神,小跑过来,推开屋门,嘴里喊着,“阿娘,先生来家里了。”
李青跟着梧桐走进去,一个中年妇人背对着两人,坐在纺车跟前,一手持着两股纱粘在锭杆上,一手摇着摇柄纺着线。
“阿娘!”梧桐小跳着跑过去,拍了拍妇人的胳膊,“阿娘,先生来咱家了。”
妇人终于停下来,纺车仍然发出着吱呀的声音。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李青看过去,心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梧桐,过来!”李青袖子一拂,一阵清风吹进来,卷起梧桐落到身后。
“秀娘阿嫂?”李青轻轻唤一声。
梧桐终于觉出不对来,猛地向前冲去,带着哭腔喊着,“阿娘,你怎么了?阿娘!”
妇人僵硬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身看过来,脸上肌肉牵动,像是想要做一个笑的表情。
只是皮笑肉不笑,在这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丫头回来了啊。”妇人冰凉的手摸摸梧桐的脑袋,又僵硬地转过头去看李青,“先生也来了啊!”
李青看着妇人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没有焦距,身上没有一点儿活人的生气。
上前两步,手一拂两根手指已经搭在妇人的手腕上,脉搏跳动如常,没有异样,只是身体仿佛失去了温度,冰凉凉的。
“先生,阿娘怎么了?”梧桐的泪珠子终于掉下来,她虽然心智早熟,但毕竟是个孩子。
李青强露出笑脸,安慰道,“没事儿的。”
看着妇人一张麻木的脸,心头沉重起来,试探道,“阿嫂,小石头呢?”
“石头啊,他在千佛寺呢!”妇人面上堆着笑,一双空洞的眼睛忽然落下泪来,“石头好着呢,他以后可是要做佛的啊!”
妇人就好像只是一副躯壳,但能说能动,甚至提到小石头还有反应,只是口不应心,仿佛一个被人禁锢了思想的傀儡。
李青手掐决,嘴里喝了声,“开!”
双目射出两道神光,如此再看,只见妇人七魄尚在,三魂全失,怪不得一副活死人的样子。
梧桐拉着妇人冰凉的手,放在怀里,“阿娘,焐焐就不冷了。”
李青站起身,看着母女两人,心头有股怒火腾地升起来,一场飞来横祸,这个本来温暖的小家就这样散了。
妇人不停地喃喃着,“我的小石头要成佛了。成佛了……”
梧桐看着陌生的阿娘,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李青走过去摸着小丫头的脑袋,沉声道,“丫头,不要哭。”
梧桐泪眼模糊,“先生,阿娘她……”
“不要哭,别忘了小石头还在那匪窝里。”李青擦去梧桐的眼泪,看着她的眼睛,“这口气不要散了,憋住了。”
“先生?”
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也。
李青身子挺直傲岸,语气冷峻,“借着这口气,为师带你打上千佛寺,斩尽千佛,讨一个公道!”
我倒要看看,那莲台上坐着的究竟是佛是魔?是你的神通强,还是我的宝剑利!
龙渊剑一声长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