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技术人才而不是管理人才,这任务的难度就更大了一份。
好在方艳等得起。
从天工营回去之后,方艳足有九天没有踏足后宫一步。杨天骄在后宫软禁,她不想见他。程月儿在后宫养生兼且哀悼,她不想打扰她。刘贵妃刚死了爹,方世平刚死了外祖,得等到过了这一阵再说。
总归一个做皇帝的,要是想让自己忙起来,总是有法子的。
礼部。
冯恩里虽然上任丞相,朝中的各部尚书却也都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他自然也明白。
科举才是关键。
他并未搬出礼部,而是就在原本的院子之中。
这天正在他冥思苦想处理公务时,下属送交了一份文书。
下属是他看好的下属,所以他就张开折子细看。
然后脸就黑了下来。
白胡子气得几乎要翘起来:“你这是什么东西?”
那下属理直气壮道:“微臣一片忠心全为陛下着想。”
冯恩里定睛看去,那分明是一份完整的后宫制度设计。
那下属解释道:“陛下之继位,是前所未有之事,自然需要一份新的管理体系。”
“前朝时有武曌的旧例,可是武曌登基毕竟是篡位,而不是继位,与陛下是有天地之别的。”
其实方艳自然也是篡位,毕竟方成乾也从来没有想过把皇位传给她,方成乾没有想过把皇位传给任何一个人,他梦想着他能长生不老千秋万代呢。
但是这人脑子里又没有泡,对于武曌他怎么说都可以,毕竟人已经死了,她的王朝也已经灭了,但是当今圣上可还是要管着他呢。
“接着说。”冯恩里道。他不是个独断专行的人,在刘建安和他的前任手下,性子不和软的也活不久。
虽然不太赞同下属的主意,但是总要听一听他的意见的。
“武曌乃是高宗的妃子,篡位之时已经是老妇人一个,仍然有控鹤监管理面首,陛下年岁不过二十,自然也是要广纳妃子的。不然岂不是要孤寡一生?”
“然而当今的后宫礼制全然是为男子而设,武曌那控鹤监又不明不白没有品阶,只是养的面首而非妃子。我等下臣自然是要急陛下之所急,早日确立制度,也方便管理陛下的后宫。”
冯恩里性子和软归性子和软,却并非是个容易糊弄的,他捋捋胡须,道:“我看你是最近太闲了。科举的事儿还不够你忙的吗?”
那下属讪讪道:“现在那些人都在考场里呢,哪里用得着属下?”
他又道:“陛下如今二十了,寻常人家早就为人妇为人母了,这后宫的礼制岂不是当务之急?”
再说了,哪个交的早,哪个就占了先机,早早在陛下心中留个名字。
明眼人谁不知科举之后必然是一场大洗牌?老臣到底不比新人听话,每次皇位更替必然伴随朝中官员的人事变动。
之所以陛下的手笔还要拖到科举之后,那是因为陛下手下多是那些目不识丁粗人,文人少,不够用。
要是不抓紧做出点什么来,到时候可就——
冯恩里对他的小心思明白得很:“这事儿做好了,确实是功劳一件。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这么做?”
这天底下人人都是争着抢着往上爬,真有这么好一个功劳怎么会白白留着让给他!
那下属不以为然:“恩师,那些人各个都是刘党,保命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发表言论?”
冯恩里笑了:“你知道陛下当年潜龙之时为何入了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