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北住的老公安居民楼,共三层六户。一楼住宋朗家和唐西周家,二楼江北北家跟楚尧家,楼上则是严清明家和秦元家。
江北北八岁时,父母在一次跨国缉凶行动中殉职,此后多年,江北北和她奶奶的生活全靠这些邻居帮忙照料。
六户老邻居里,三楼东户的严清明是小辈中年纪最大的,今年三十三岁,军校医学生毕业,目前是军总医院的外科医生,三楼西户的秦元三十岁,法律专业出身,业内有名的经济法律师。
一楼东户的宋朗二十九岁,曾经的全国散打冠军,接受过特种兵训练,负伤退役后,在步行街开了家奶茶店。一楼西户的唐西周三十二岁,特警出身,现转至重案组,是名刑警。
初入职场年纪最小的江北北住二楼东,而她对门是五个哥哥中排行最末,二十七岁的楚尧,也是江北北眼里最特殊的哥哥。
楚尧原本是法医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却在做了一年法医后,突然选择到殡仪馆工作,当了一名入殓师。
聚餐结束后,大家回到老居民楼。
宋朗的哈士奇宋大喵的狗叫声震亮了楼道灯,江北北一进门就把自己挂在沙发背上,如同一条晾晒的鱼,垂头垂手,叹了口气,就这么不吭不响挂着。
听见动静,江北北奶奶从卧室里出来,碎碎念着要给她热牛奶。
宋朗和唐西周在楼下齐声喊奶奶好,算是打过招呼。而住在三楼的秦元和严清明路过江北北家时,习惯性进屋里悠了一圈,身为医生的严清明问了老太太今天的身体状况,趁两个人说话,秦元像猫一样溜到客厅,预备突袭挂在沙发背上冒着丧气的江北北。
他手还没挨到人,脊背就寒了一瞬,回头,果然见楚尧跟了进来,站在门口,幽深的眼睛盯着他,面上略有不愉之色。
“又来,你护食呢?”秦元调侃。
楚尧不语,无声示意秦元离开。
秦元笑:“不走。”他轻易让步,岂不是很没面子?
然而这时,三楼西户开了门,秦元妈大喊道:“秦元!你回来没?别拐道!”
秦元啧了一声,秦元妈再次开腔:“赶紧给我滚回来!”
楚尧侧过身给他让开道,秦元无奈,只得三步并两步上楼,应道:“这不回着呢!妈,你别喊了。”
他走后,楚尧向厨房看了一眼,江北北奶奶正跟严清明絮叨着,说她最近老忘事,血压有点高。
楚尧默默到厨房检查了煤气水电,查看了冰箱里的菜和水果。
等严清明走后,江北北奶奶笑眯眯看着楚尧,说话声音自然而然放轻缓了:“尧尧啊,你工作还忙吗?前两天你妈说你出差了,说你到什么所学习去了。”
楚尧答:“三零二研究所。”
那是全国唯一一个研究殡葬的研究所,楚尧作为优秀员工,上周被派到研究所学习交流去了。
他没过多解释,大多数人对和死打交道的职业或多或少都会有抵触心理,楚尧刚刚到殡仪馆工作时,会自觉地注意跟旁人之间保持距离。
“哎,到底是社会进步了,殡葬也有科学研究了,还是有文化好,你这孩子心善……”奶奶絮叨着,喝了降压药,一回头,看见楚尧在笑。
笑的很轻,半垂着眼,也不知道那句话让他开心了,眼神温柔。
奶奶道:“前两天你爸刚钓的鱼,冰箱里还有,你啥都不用操心,早点回家歇着去。对了,锅捎回去,你妈昨天做的米酒汤,给整锅端来了,北北一人喝了快一锅。”
闻言,客厅的江北北咸鱼打挺猛抬头,大叫:“奶奶放下!那锅我没刷呢!”
江北北奶奶掀开盖子一打量,念叨:“你个懒妮子,没刷你盖上盖子放旁边做啥?”
楚尧微微笑了笑,侧头望向客厅。
奶奶对楚尧说道:“让她刷完送过去。惯她呢,懒得要死,喝完不刷锅。”
“没事,顺手的事。”楚尧带着锅回家,关上门后,他听见奶奶对江北北说:“昨天喝完也不把锅送回去,倒是有功夫跑楼上帮秦元他妈择菜,你这姑娘……”
楼道的灯灭了,楚尧立在黑暗中,抱着锅沉默。
家门忽然大开,楚尧妈像逮到儿子出糗了一般,捂嘴偷笑,轻哼道:“干吗呢?听见你出来,半天不见你进来,忘了家在哪了?站门口发呆。快点进来,进来给你说件事。”
楚尧点点头,进门,轻声道:“我先刷个锅。”
楚尧妈调侃他:“刷就刷,笑什么?刷锅还这么高兴,真是儿大不中留,老楚,你看看你儿子……”
而在江北北家,江北北盯着茶几上的牛奶,鼓起腮帮,瞪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喝了快去睡,又这么晚回来。跟他们出去吃饭了?”
“奶奶……”江北北依然趴着,像只搭在沙发背上的海参,丧声道,“我心乱,难受。”
“年纪轻轻的,毛病挺多……”
“我今天相亲去了。”江北北滑坐在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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