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为什么不high起来,为什么要在道德法律之外拼命添加各种应该,
找个时间静下心来/自己画好底线,
那些无聊的要求,全部都say goodbye。”
这是郑智雍的人生态度,除去一定要做的和一定不能做的,其他的事情做或不做,人拥有充分的自由。
他笑意盈盈,神采飞扬,虽然动作幅度仍然不大,但漫步在舞台上的时候,自有一种悠然自在,反而与主题有了微妙的契合。
没人规定唱舞曲的时候我要跟着蹦,不喜欢的话你们可以不看然后让我失去市场,骂人就没必要了,啊?
“放纵地肆意地舞动起来,让我们尽情地享受现在。
繁琐的约束请统统放开,你与我生活在宽容的时代。”
副歌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全场大合唱了。
容易记也容易唱的旋律加上叛逆却又不是全然叛逆的歌曲内容,在人山人海的大背景下,轻易地带动起了现场的气氛,不止年轻人兴致高昂,少数的中老年人也莞尔一笑:看过前几期《无限挑战》的他们知道《宽容时代》的主题,而会跑到江原道看歌谣祭,他们至少不是整天念叨着“你该如何如何”的老古板。
“有多少人愿意思考,有多少事原本不应受到阻碍。”
在副歌之后的短暂间奏中,郑俊河低下头专心致志地踩着滑板,在台上滑了一小段,他一把年纪玩着年轻人的东西,看上去有点不搭,但正好符合《宽容时代》“自由”的主旨。而在郑智雍开始rap的时候,郑俊河刚好从滑板上下来,抬起话筒接了一句:
“你想做什么?”
“我曾张扬浮夸,也想泪如雨下,年轻亦可畅言,不愿破口大骂,林林总总的想法——”
郑智雍这段rap说得十分随性,仿佛真的是临时想词回答郑俊河的提问一般。他原本不是一个斗士,对社会也没有多么强烈的反叛心理,只是想得稍微多一些,又不甘心随大流罢了。别看众人评价郑智雍时把他说得多么独一无二,能够达到他的思维深度的人并不在少数,只是这其中大多数人都出于不愿生事或者不敢生事的缘故选择沉默,而郑智雍先是被打落谷底后来又发现了在创作上的惊人天分,说话的时候便少了许多顾忌。他现在这样说,居然令很多人生出了亲切感来。
他们对社会也许没有大的不满,但是小的不甘多多少少是有点的。
“宽容的时代,自由的时代,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梦想不愿被掩埋。”
郑俊河唱道,而郑智雍放下话筒,往前走了几步,跟着台下的人一起挥手。毕竟不是偶像和粉丝构成的演唱会,现场的气氛算不上非常狂热,但郑智雍面带微笑,目光宁静,挥手的时候频率与观众们一致,都卡在背景音乐的鼓点上,这样的场景远远看去,竟然有种“万众一心”的感觉。
“别再抱着过去不愿改变,
你我理应跪在两班面前的日子/只在两百年前。”
郑智雍仍然带着笑意,说着犀利的话,而这一次,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在《无限挑战》里,郑智雍“煽风点火”的对象是郑俊河,但是现在,被他“煽风点火”的人变成了在场的四万多观众。
时代是会进步的,世界不可能一成不变,现在人们所不能容忍的事,在过去可能是理所当然的,那么现在被视作理所当然的那些弊端,将来就不会消失吗?
“这是严苛时代,习惯超越理性/痛苦的人最先明白,
无力动摇现在/或许改变未来,
相信清醒自己/拥有宽容时代。”
作为大时代中的普通人,改变世界乃至改变别人都是太沉重的任务了,可是自己始终怀有希望,不轻易地被大环境所裹挟,却是可以做到的事情。
有很多人不敢离经叛道,依托于群体来寻求安全感,但同时也有很多人,心里仍留有对离经叛道的渴望。郑智雍的这首《宽容时代》,是对那些对现实中的繁琐约束有不满却又没有足够的抗争精神的普通人的最好的安慰和鼓励。
郑智雍与郑俊河你一句我一句,用词并不刺激,也没有拿捏腔调,却一字一句地打在了人的心上。
“放纵地肆意地舞动起来……”
郑智雍摘下帽子,扔到了地上,露出帽檐下已经留到中长的、染成红色的头发。他在参加《show me the money》的时候以摘帽作为对过去的告别,而在作为他这段前无古人后也不见得会有来者的上升路的终点的《无限挑战》歌谣祭的舞台上,郑智雍再一次摘帽,却只是舞台的一部分而已。
他一头红发披散,妆容又偏浓,平常走在路上这样的造型绝对会被侧目而视,自然不对那些比较传统的人的口味。
不过在宽容的时代,染个红色头发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是个人自由,说明不了任何问题,郑智雍会染这样的头发,与他坦诚正直身残志坚没有任何的冲突。
郑智雍自然没有说他这样做是出于什么目的,是想证明一些事,是又一次叛逆,还是简单的随心所欲。但是被《宽容时代》所感染的观众们,已经与站在舞台上的郑智雍有了微妙的共鸣,以音乐为媒介,他们理解了郑智雍想表达的东西。
他们对此的回应是:欢呼。
四万人发出的声浪向着舞台前进,汇聚到了站在舞台前端的郑智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