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着半饷前把地锄完,也免得被春天的大太阳给晒黑了。
“柳叶梅!”李朝阳见四下无人,就大声喊了起来。
柳叶梅停下来,抬头一看是小白脸,好像是一滴汗正好落到了眼窝里,热辣辣有点儿灼痛。
“柳叶梅,你这是在干吗?”
柳叶梅冲他笑了笑,说:“你连这个都不懂呀?给麦子划锄呗。”
“划锄干吗?”
“除草,松土。”
李朝阳干脆把自行车立在路边,小跑着朝着柳叶梅走来。
“你别过来了,赶紧走你的路吧。”柳叶梅朝他摆摆手。
李朝阳说:“校长准我一天假,用不着上课了,正好闲着没事,过来跟你说说话。”
柳叶梅神色有些慌乱,说:“别……别……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可是个坏了名声的人,小心沾染了是非。”
李朝阳说:“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吗?要你这个说法,我都已经是强奸流氓犯了,难不成就不活了?”
柳叶梅说:“可别那么说,你是被冤枉的,连警察不是都向你道歉吗?”
李朝阳说:“还不是多亏了你呀,要不然,我可真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说不定这时候,已经被押进大牢里了。”
“看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呀?人家警察说了,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可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是好人呀?那不就成坏人了嘛。”
“那也没事,不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是坏人嘛,你说是不是?”
李朝阳笑了,说:“不管怎么说,还得谢谢你。哦,对了……对了,还有一家老公。”
“这倒是用不着客气,应该的,不就是去把真实情况说了一遍嘛,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我可记住你的情谊了,一辈子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
柳叶梅听了,心里泛起了一股甜味儿,特别是那句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从小白脸嘴里蹦出来,简直就是挠心挠肺,这种滋味儿之前是很少有的,也就是刚刚跟蔡富贵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有过那么一两回。
“怎么?是不是累了,发啥呆呢?”
柳叶梅笑着摇了摇头,说:“这点活儿累不着,我只是在想,都是因为我们一家,差一点把你给害了。”
“没事……没事……一点小磨难,对我来说,未必是件坏事情。”
“还不是坏事情呢?我都快担心死了,万一你真的被抓了,那我良心上可就过不去了。”
见柳叶梅有点儿动感情,李朝阳赶忙岔开了话题,说起了今天早上,胡校长的反常举止,让柳叶梅帮着斟酌一下,他葫芦里究竟装的是啥药。
柳叶梅几乎连想都没想,就直言说道:“他是心虚了呗,作了孽,见事情败露,害怕你报复他,不得不收买民心了。”
李朝阳点点头,说:“是啊,我也琢磨着是这层意思,事情闹到了那个地步,十有八九是他在背后捣鬼了。”
“你是说那个举报你的人是他?”
“极有可能。”
“哦,那以后可得提防着点。”柳叶梅又想到村长尤一手好像也说起过,他也看见了李朝阳打岳家老太门前走过,搞不好是他们俩合谋做的手脚,就说:“算了……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胡乱猜疑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也就太平了。”李朝阳说到这儿,随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说,“这样吧,我带你去县城溜一圈去,老呆在家里多闷啊?”
“不行,我还得干活呢,跟男人做了分工的,他去了北坡,我在这边,各干各的。”
“没事……没事,跟他撒个谎就是了,就说跟姊妹儿去城里买衣服了,好不好?”
看着李朝阳一脸的真诚,柳叶梅心动了,就掏出手机,给蔡富贵打了电话,说正巧遇见有人进城,就跟着去了,想看一看有没有中意的夏天衣服。
蔡富贵稍加沉吟,就答应了下来。
柳叶梅一下子兴奋起来,把锄头藏进了麦垄里,腿脚利索地跟在小白脸后头,走出了麦田。
只因为兴奋,一是因为有了进城的机会,二是带自己进城的不是一般人,而是新来的大学生李朝阳。
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打电话“请假”的时候,自家男人蔡富贵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岭头上。
虽然听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既然她撒谎了,就说明是心虚,既然心虚了,还会有好事吗?说不定,他们之间真的已经有奸情了。
要不然,柳叶梅会豁出去脸面和尊严去为他作证吗?她自己去也就罢了,还软磨硬缠拖上了自己。
……
想到这些,蔡富贵心头一梗,堵了个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