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叔来咱家了,怎么就不知道让个座呢?”
范佳爱装模作样地扫着地,头都没抬一下,说:“这不刚进院嘛,还没来得及,到处是鸡屎,怕弄脏了村长的鞋。”
尤一手倒是客气上了,他吐一口烟雾,说:“没事……没事,我穿的是破鞋,不怕脏。”
范佳爱低着头,恶狠狠剜了村长一眼。
方光荣进屋搬了凳子出来,递给了尤一手,问:“叔啊,今儿啥风把你给刮来了?”
尤一手反过来问他:“光荣啊,往年这时候都出去打工了,今年咋还没行动呢?”
方光荣这才知道,村长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城,因为听到风言风语又回来的事情,干脆就不多解释。
他搬个凳子过来,坐在了尤一手对面,掏出香烟,递一支给村长,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搭伙,这不刚刚联系了邻村的一个包工头,打算过几日就走呢。”
“去哪儿?”
“好像是省城,还没定下来呢。”
“是该走了,这得少挣多少钱呢。对了,光荣,你们在外面,一天下来要几百块吧?”
“也就……也就二三百吧,不多。”
“二三百还不多啊?一个月下来都快过万了,比老子一年的工资都高出一大截。”
“那可不一样,你是一级领导,我们就不行了,撇家舍业,风吹雨淋的,那是拿命换来的辛苦钱。”
“行了,知足吧,家里的事耽误不了,外头还挣那么多钱,还有比这更舒坦的吗?”
范佳爱直起腰,说:“叔啊,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挣那点小钱你看眼里了,咋就不看看我们受的那些罪呢?”
尤一手在范佳爱脸上瞥一眼,说:“这倒也是,牛郎织女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好在一年也就那么几个月。”
闲聊了一阵,尤一手就把话题扯到了蔡富贵身上,说:“我今天过来,就是问一下蔡富贵那小子的事,是不是真的学坏了?”
范佳爱走过来,爽快地说:“我觉得他不孬啊,人聪明,也本分,估摸着有人故意祸害他吧。”
尤一手说:“只不过,他这一次回来,他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是不是真的干啥坏事了?”
范佳爱说:“不可能,他能干啥坏事?”
尤一手说:“没干坏事儿,人家能找上门来?鬼才信呢。”
范佳爱倒也义气,说:“我觉得那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你可是一村之长,就该帮他弄个水落石出。”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不过吧,这小子倒是真的遇见贵人了,兴许就真能拉他一把。”
“贵人?谁是他的贵人?”
尤一手就把医院黄院长来找蔡富贵的事说了一遍。
范佳爱听了,咋呼道:“去医院好呀,就算当个临时工也值了,只要好好表现,说不定那一天就转正了。”
“狗屁!”尤一手不屑地说,“娘们儿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那个院长是个什么人?”
“女人呗。”
“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范佳爱摇摇头,一脸茫然。
尤一手说:“她可不是个一般的女人,听说特别好男人那一口,男医生没几个不被她拿下的。”
方光荣笑着说:“叔,不会是真的吧?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