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逃跑?”朝挑起一边眉, 上上下下打量起正坐在它眼前的藤原一。
藤原一洗漱完毕, 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重新平复了心情,又变回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漠的冰块。
“是, 这里实在太危险了!”不管是哪种意义上。
“你要我帮你?”朝挑起另一边眉毛,得意洋洋地问道,哪知道藤原一却摇了摇头:“不, 朝你帮了我很多, 我不能让你再陷入险境了。”
藤原一自以为为朝着想,小妖怪却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又想丢下我?!”朝愤怒地指责着。
藤原一惊讶地摆摆手:“不是不是, 唉,太危险了, 我不能让你趟这趟浑水。”
“我们不是朋友吗?”小妖怪霸气地把手按在桌子上, 激动得都要把身体拱上去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朋友吗!
朋友吗!
……余音绕梁, 荡气回肠。
藤原一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捧着小妖怪的爪子, 眼睛发亮。
“我们是朋友!”
“哼!”朝仰起头,对藤原一的肯定感到兴高采烈。
“不过还是不行!”藤原一依旧斩钉截铁地拒绝,“藏心法师已经平安回到那边, 我唯一的顾忌就是你了。没有我,你大可以一走了之, 带上我, 我就是一个累赘, 只会拖累你。”
窗外光秃秃的枝丫向天空舒展着, 冬天的脚步渐近,北风开始席卷世界。温暖的室内,一人一妖无言地对峙着。
“你答应我的头发呢?”朝忽然拐了个话题。
藤原一不解,但还是乖乖地说道:“你等等。”
如果这次能够安全逃脱,世界之大,也很难和朝遇见,如果依旧困于囹圄,现在就是履行承诺最好的时机。
在抽屉了找了把剪刀,他把用白绫扎着的头发拿到胸前,剪刀实诚地贴着发根:“这么多行不行?”
“不需要,给我一缕就行了。”
“哦。”藤原一闻言,挑了一缕出来,咔嚓一声,眉头都没皱一下。接着又找了条红线将剪下来的那一部分整整齐齐束起来,送到朝面前。
“给你。”
朝珍重地接了过去,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条花布巾,仔细地包起来后挂在脖子上。
“收了你的头发,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了。”朝老神在在地抱着胳膊。
“嗯?”藤原一一头雾水。
“你不要管那么多,反正你只要知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再交任何朋友了就好。”朝撇撇嘴,丝毫不在意自己丢了个多么大的炸弹。
朝这种妖怪,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一个子嗣,一个朋友,是最忠贞不过的妖怪,也是最死心眼的妖怪。曾经有一只“朝”,看上了一只犬妖的脾性,也没有过问对方的想法,趁他睡觉的时候揪走了一根头发,自顾自地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朋友,而这一切,那只犬妖一无所知。
藤原一倒了杯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朝睨了他一眼,说道:“后天的灯节会有很多人来往,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刻,你这两天好好待着,不要死了,我已经找人来支援,算算时间,他也快到了。”朝这是铁了心要掺和这件事了,不仅不肯走,还联系好救兵了。
“等等等等,朝,普通的妖怪是对付不了巴卫先生的!没有必要增添无谓的伤亡!”藤原一连忙阻止,在他看来,巴卫的战斗力差不多是一个桔梗再加上一个藏心。
“不要小瞧人了!那个家伙可不是吃素的!”朝不满地嚷嚷,忽然安静下来,眼珠子转了转,“有人来了,我先撤了!”藤原一只看到银线一闪,朝已经消失在原地。
下一瞬,金鱼推门而进。
“藤君,先喝点粥垫垫胃。”她取出一碗蛋花粥,将干净的勺子递给他。
笨拙的木碗外表面雕了一朵简单不失意趣的花儿,碗里头是黄澄澄的蛋花,朴素雅致。
藤原一谢过金鱼,心不在焉地喝完了粥。好像算计好了一样,水玉敲开了房门,言笑晏晏:“藤君,巴卫大人叫你。”
藤原一脸色一苦,不情不愿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水玉去了他和巴卫经常喝酒的回廊。
枫树的叶子已然掉尽,丑陋的枝头挂着不知是谁系上的红丝带,池子的黑鱼沉溺在池底,不肯上来看一眼世界,只有倚在柱子的妖怪阁下,依旧一脸颓废。他没有动摆在面前熟悉的酒具,慢悠悠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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