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了光亮:“有问题?”
有问题,没胆说。
王汀讪笑着,赶紧摆摆手,试图伪装出胸有成竹的模样:“没……没问题。就是,就是我申请带个东西一块儿去。”
林奇作为三个警察当中年纪最小级别最低的那位,自然得鞍前马后伺候。他点头哈腰恭请领导开道,故意延迟了两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王汀的胳膊:“你搬个桌子出门做什么?难不成这一回散阴气又得全城兜风?”
上次的街头抢劫案中的打印机,要半夜去本城最高的山上沐浴星光驱逐阴气;上上次的幼儿园偷小孩案里电动门,要绕城兜风吹散阴气;这一次难不成改成雨水冲走阴气?
王汀轻咳了一声,也不避着脸色铁青的派出所领导了,相当无耻地表示:“我一紧张就忘事儿,我怕我到时候会忘了那人长什么样子。还需要再通一次。”
林奇眼睛在这姑娘脸上扫了扫,心道到底是大师,通灵的规矩还真是不同凡响,认准了一个物件就不撒手了。
寝室里头人声嘈杂,除了常住人口四个女生以外,还有辅导员跟学校的心理辅导老师,两人正围着丁丽萍不停地安慰。
有个眼生的漂亮姑娘应声附和:“是啊,小丽,我知道肯定不是你。那个旧手机我原本就要送给你的。你说自己手机还能用才没要的。哎呦喂,陈洁雅、周青青,我就昨天半天没在,你俩怎么就搞出这种事情来了。”
小白兔一样的生活委员周青青眼睛还是通红,她垂下了脑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我也没说什么啊。凌夕,我发誓,我真什么都没说啊。”
被小偷一并顺手的苹果5手机是凌夕的。不过这姑娘早换新手机,果5平常她就随手塞宿舍抽屉里。要不是前两天出去拍照怕一只手机电量不够,她自己都不记得有这只旧手机了。用完了以后,她也是随手一塞,压根不记得果5的去向了。
“警察哥哥姐姐,手机绝对不可能是小丽呃就是丁丽萍拿的。这我能给小丽的人品打包票。”
丁丽萍身上的红棉衣湿了,看着跟血似的,她却不肯脱下来,只一直垂着脑袋不吭声,苍白的下唇也被她咬得显出了一抹病态的嫣红。即使舍友积极主动地给她做担保,她的脸色也没比在寒风冷雨中冻着时好点儿。少女一直沉默着,直到王汀经过她身边,她才突然间抬起了脑袋,正色道:“警察姐姐,你说话算话吗?我要告陈洁雅,你帮不帮我作证?”
“你发什么神经!”一直斜着眼睛满脸不屑的陈洁雅猛地跳起身,碰翻的椅子砸到了床脚上。铁架子床发出了“哎哟”的呻.吟,抱怨道:“到底谁发神经啊!”
辅导员大惊,赶紧伸手拉住陈洁雅,转过头还要试图继续安抚丁丽萍:“丽萍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同学一场,又是一个寝室的姐妹,别为这点儿小事闹僵了。”
王汀安抚地摸了摸铁架子床,在对方哼哼唧唧表示委屈的时候,她咳嗽了一声,眼睛落在了始终看着她的丁丽萍身上:“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说话当然算话。”
辅导员这下子真慌了,显然没有想到王汀一个大人竟然也如此没眼色,非得小事也闹大了。辅导员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哎,你这位公安同志,一点儿小事而已,哪里要闹到不可开交呢。万一闹到法院,影响了学生的未来,你担得起责任吗?”
王汀抬脚往阳台走,那里还有张桌子吹着北风淋着小雨,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我说的是‘少年听雨歌楼上’,不是在这儿听雨。”
王汀朝桌子露出个安抚的笑容,眼睛看也不看怒火冲天的辅导员:“人命无小事,名誉也一样。有自主民事能力的人就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陈洁雅暴跳如雷,伸手指着丁丽萍的鼻尖骂:“什么诽谤!分明是你要死要活的,所以警察跟学校是怕你跳楼上了新闻不好看,才说是外贼作案的!你个穷鬼,哪有钱吃进口零食!肯定是偷的!还不知道偷了多少回了!”
王汀插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了,骨节都泛出来白。她抬眼看林奇:“林警官,诽谤公务人员执法行为,应该按哪条法律处罚?”
林奇简直快要疯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直接拿胶布封了自己表妹的嘴巴,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这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头子一眼。
一直杵在门口沉默着当背景板的周锡兵,突然间开了口:“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第二项之规定,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陈洁雅就跟被人捏住了脖子一样,叫这话噎得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她不傻,眼睛也没瞎,认得说话的人肩上扛着一杠三星,一级警督正科级别,位置要比她表哥高,看她表哥的态度都知道,这明显就是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