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又过了一个时辰,去接了秦家人进宫的齐王夫妇也到了。秦依依怀着身孕,不敢走太快,由宁嬷嬷搀着走在后头。三个孩子听说外祖父、外祖母和两个舅舅都来了,全都高兴地跑出去迎了。
外祖父商人出生,现如今年纪大了,将手上的生意都交给了儿子秦昭打理。秦昭自继承秦家的家业后,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不仅是京城,外头的许多州县都有秦家的分铺。这便是他们的大舅舅。
至于小舅舅秦绍元,秦依依嫁给楚离时他只有五岁,算起来只比楚祺长了六岁。秦绍元自小便跟着前丞相李宓读书,在去年的科举殿试中,秦绍元还考上了探花,如今也在朝中为官。
秦依依每年的生辰这日,秦家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允许入宫,可见楚冀是有多重视自己的皇后。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昭阳殿里欢声笑语不断。
到了晚宴,楚冀携秦依依在主位入座,下方左右两边依次坐着温太妃、齐王、静王,还有秦家人和一众晚辈。外殿还摆了十来个圆桌,宴请了一些大臣及他们的家眷。
宴至一半,安宁公主借故离席。
楚凝在心里嘿嘿地笑了,妹妹这是去准备给皇后跳舞了,于是她托着腮,眼睛时不时地瞟门口,等着妹妹回来。
果然不出片刻,换好衣裳的楚萱来了,她故作神秘地蒙着面。然而到底是自己生的女儿,她一进来,楚冀和秦依依都认出来了。
楚萱初学舞技,跳得当然比不上那些苦练了十几年的舞姬们好,但公主头一回献舞,揭开面纱的那一刻,还是惊艳到了在场之人。殿内都是自家人,外臣们看不到,楚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跳完后,大大方方地回到自己的位子。
一片称颂声中,楚凝拉着妹妹兴奋道:“萱儿,你跳得太好了,改日有空教教我吧,我也想学!”
楚萱刚想答应,一旁的楚祺便笑道:“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性子,学不过三日便会放弃了。”
众人大笑,楚凝使劲地瞪了哥哥一眼,闷闷地喝了一口果酒。
突然想到了谢玉珩,哎,要是珩哥哥在就好了,他一定不会像祺哥哥那样扫她兴笑话她。
楚凝吃饱了就坐不住,趁着父王和娘不注意,偷偷从偏门溜了出去。
听说外殿里还有大臣和他们的家眷,楚凝好奇,便躲到了一根大柱子后面,探出头朝里面张望。在座的有些大臣她认识,有些见过几次,虽然记得不太清,但隐约知道是谁,还有些则是完完全全地不认识了。
楚凝粗粗扫了一眼,都是些喝多了的老爷们,没什么好看的,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瞧见一个人从人堆里站了起来,仿佛是在给谁敬酒。
因为眼熟,楚凝不由多看了几眼,终于认出了就是枢密使费祐费大人。想到费大人可爱的小孙女,楚凝往他身侧看了看,也不知道小丫头来没来。
只是小丫头没见着,楚凝却在费祐的右手边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他侧对着楚凝坐着,又被旁人挡去了半张脸,这才让楚凝没有第一眼瞧见他,可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巴,除了她的珩哥哥还有谁?
珩哥哥居然也来了?楚凝顿觉惊喜,恨不得立刻跑进去找他玩。
不过楚凝还记得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外殿里头又全是大臣们,她不太方便进去,于是差了个正准备送菜进去的宫女,让她去把珩哥哥给喊出来。
而且他自称草民,而不是臣。
“免礼吧。”楚冀看着他道,“朕瞧你眼生,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值?”
谢玉珩恭声道:“回皇上,草民名叫萧珩,来自逸都,无官无职。”
来自逸都的萧珩,果然就是镇南王世子谢玉珩,楚冀了然,正要继续问话,躲在谢玉珩身后的楚凝才小心翼翼地探头走出来,脸蛋白净,一双杏眼浑圆清澈,里头还带了丝紧张,央求他道:“皇帝伯伯,珩哥哥是跟着费祐大人进宫的,他没有擅闯入宫,您不要怪他。”
他什么时候说要怪谢玉珩了?楚冀听着好笑,但见小郡主一脸紧张和担忧,楚冀想了想便明白了。谢玉珩的身份,他和楚骞猜到了,但楚凝至今一直被蒙在鼓里。在楚凝心里,多半以为谢玉珩只是从逸都来的一个富家公子,来京城是为了遵父命提亲的,皇宫不允许外人随便出入,而谢玉珩现在在宫里,又被他抓个正着,楚凝会担心他,也是在情理之中。
楚冀早就打算只要谢玉珩开口,他就将长乐郡主下嫁给他。楚凝与谢玉珩相处也有一个多月了,趁此机会,楚冀正好可以打探一下楚凝的心意,于是故意道:“你既然知道他无官无职,不得随意在宫里走动,为何还要将他从大殿内带出来?”